一月時光轉眼即逝,明天就是入宮選秀的日子了,我在自己房裏整理著東西。算起來,來到這裏也有兩個月了,東西還真的不少,若珍感激我為她擋了這一災,這一月來替我置辦了好些衣衫首飾,都是上等貨色,今日一早海寬大人親自送來了好些銀票,我也沒有推辭,我知道到了宮裏,沒有這些東西恐怕是寸步難行。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的隻有那枚半圓型的玉佩,彤彤幫我給玉佩穿了紅色絲線,又在底下打了個穗子,我把它貼身放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對這個東西有種特殊的情感,大概是因為這是屬於我的唯一東西吧。

參加選秀的秀女都由內務府派專車來接的,車上插著小旗,上書“某旗某某官員之女”海寬屬於鑲黃旗,一大早騾車就停在了府門口。若珍不便送我到大門口,在內房與我依依惜別。我一到這個時代就在這裏了,在心目中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現在要離開了,心裏酸酸的,滿不是滋味,但怕若珍心裏內疚,也不表現出來。

含淚與若珍道別後來到大廳,海寬大人拍了拍我,道:“孩子,難為你了。”我勉強一笑:“阿瑪哪裏的話,在這幾月承蒙阿瑪照顧,女兒感激不盡,隻是分別在即,心裏好生不舍。”我跪到在地:“請阿瑪最後受女兒一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海寬將我扶起,一起往大門口走起,邊走海寬邊道:“到了宮裏自己一切小心,該打點的千萬不可疏忽了,等你出了宮,阿瑪會為你找個好人家的。”我眼中含淚,點頭答應:“阿瑪年紀大了,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才是。”海寬拍了拍我手,道:“阿瑪知道,你一切小心了。”

短短了幾步路,轉瞬就來到了門口,門口停了一輛騾車,旁邊站著個小太監,見我們出來,向阿瑪拜倒:“奴才給章佳大人請安了,大人萬福。”海寬親自拉他起來,道:“小女到了宮裏,承蒙公公照顧了。”將一張銀票塞在了他手裏,小太監滿臉諂媚的笑,道:“大人放心,小姐如此才貌,進了宮一定飛黃騰達,奴才先在這裏給大人道喜了。”海寬淡淡一笑:“公公過譽了。”轉頭又向我道:“敏兒,在宮裏自己照顧好自己。”有這小太監在,海寬也不便說什麼了,從身後的仆人手中拿過包裹,道:“去吧。”我接過了,抹了抹眼角淚水,道:“阿瑪保重,女兒去了。”

走到騾車旁,小太監接過我手中的包,放到了車上,又來扶我,我左腳跨上了車,又回頭看了一眼海寬,眼淚又湧了出來,在府裏居住了這麼久,海寬對我還是很好的,從沒有嫌棄過我,比之前世我的那些親人對我好得多了。小太監在旁催道:“姑娘,走吧。”我這才用帕子眼睛,擦了擦眼坐入車內。車內很是寬敞,估計可以坐兩三個人也可以。我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對著海寬揮了揮手,小太監已經坐到車夫的位子,“駕”的一聲,車向前駛去。

大約過了有一個小時,也就是古代的半個時辰,車慢了下來,我掀開車簾子,車已經馳進了紫禁城的城門。隻是我從沒到過北京,更沒來過故宮,不知道是九門中的哪個,小太監噓溜了一聲,騾車停了下來,他掀開車門的簾子,道:“姑娘,到神武門了。”原來這裏是神武門。他伸手進來,扶我下車,我知道在這種地方,特別是我們這些秀女,是萬萬不能得罪這些公公,否則被他們刁難起來,日子就難過多了。我臉上堆了笑,道:“這一路上多謝公公了。”從包中摸出一些碎銀子,塞在他手裏:“這些個公公買茶喝。”他媚笑道:“姑娘客氣,這是奴才該做的。”

向四周一看,原本應該很寬闊的場地裏,已經多了好些騾車,一個個妙齡女子從上麵走了下來,邁入了這未知的世界。小太監把一塊牌子遞到我手上:“這是姑娘的牌子,姑娘可要拿好了。”引著我經過一扇小門,來到一個小屋子前,對我道:“姑娘先在這站站,等一下開始叫到了姑娘再進去就是了,奴才還要去接其他姑娘呢,就不陪了。”我福了福身道:“公公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小太監走了,我獨自站著,周圍已經有不少人了,有的是三兩個在一起的,看起來都認識,大多還是自顧自的。在古代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女子之間認識的也不過是自家裏的一些親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