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月華門,遠遠的看到一行人,為首的是穿著淡紫色的旗袍,小腹微微有些突出,是敬貴人章佳·若瑤,後麵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還有一名宮女給她撐著傘,雖然現在才四月,但下午還是很熱的。走進了,我福身行禮:“奴婢給敬貴人請安,敬貴人吉祥。”若瑤擺手道:“妹妹快起來。”在人前她都叫我妹妹的,而我心裏也真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姐姐。
我上前扶她,甜甜的叫了聲:“姐姐。”她是在宮裏少數知道我身份的,本來還不讓我叫她姐姐呢,說使不得,我說我和若珍是好姐妹,她是若珍的姐姐,那不等於是我的姐姐嗎?她說不過才讓我叫了。
我笑著說:“姐姐,這麼熱的天,您有了身孕怎麼出來了呀?”若瑤道:“整天在屋子裏也悶得很,不如出來走走。”聲音很柔和,聽得人很舒服。問我:“妹妹不在太後那裏伺候,怎麼來這裏了?”我無奈地道:“前兩天給皇上罰抄了女戒,今天交作業來了。”若瑤捂著嘴笑了,道:“皇上還會罰人抄書呀?”我苦笑道:“皇上把我當小孩子了,還抄書呢!姐姐可要快替皇上生個小阿哥,那皇上顧著小阿哥還來不及呢,就不會來找妹妹的麻煩了,姐姐那樣也算是幫妹妹擺脫困境。”若瑤笑得更厲害了。
我扶著她邊走邊說著話,若瑤道:“妹妹現在是要回去伺候皇太後嗎?”我搖頭道:“太後放了我半天假。”她笑道:“那就到姐姐的宮裏坐坐。”我點了點頭。
若瑤居住的是延禧宮,但是宮裏的規矩,隻有妃以上才能住正殿,所以若瑤住的是延禧宮的東院。
延禧宮是在東六宮,而太後居住的慈寧宮則是在西邊的,我們又穿回月華門,剛走過了日精門,就看見皇貴妃鈕祜祿氏和惠貴人納喇氏往這裏走來,我們退到門邊,若瑤行了個屈膝禮,道:“臣妾參見皇貴妃,見過惠姐姐。”我跟著其他的宮女向皇貴妃和惠貴人請安。
皇貴妃叫了起,淡淡地道:“敬妹妹有了身孕,不必如此多禮了。”惠貴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笑著道:“恭喜敬妹妹了。上回妹妹流產的時候太醫都說了,妹妹懷孕的可能性不大,沒想到過不多久妹妹又懷上了皇上的龍種,妹妹真是好福氣呀,隻是可要小心一些,別跟上次那樣了。”若瑤的臉色一白,原來若瑤以前掉過孩子,這個惠貴人說話可真損,專挑戳人心窩子的話來說,若瑤臉色變了變,隨即臉色如常,道:“多謝惠姐姐提醒,妹妹會注意的。”皇貴妃道:“敬妹妹,那麼熱的天怎麼出來了,可要小心自己的身子,畢竟這次運氣好能懷上,下次可不一定呀。”原來他們兩個是一個鼻孔出氣的,真是活該你們一個當了半年皇後就死了,還有一個生了個大阿哥後就再沒得到康熙的寵愛。
惠貴人得了皇貴妃的支持,更是得意了,道:“瞧瞧,皇貴妃姐姐多關心妹妹呀,妹妹可得小心自己的身子呀!”若瑤還是柔柔的說道:“臣妾謝皇貴妃關心,謝惠姐姐關心。”
雖然心裏有數,若瑤的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保不住的,但聽皇貴妃和惠貴人兩個一唱一和的,心裏還是有氣,忍不住諷刺道:“惠貴人不也是第二次懷了孕才平安生了大阿哥嗎?”
惠貴人臉色一變,指著我氣呼呼的道:“哪來的野丫頭,有這麼和主子說話的嗎?”臉上搽的厚厚的脂粉這時隨著她臉上肌肉的顫動,有些粉末落了下來。她看著若瑤道:“敬妹妹身邊的人真厲害呀,都騎到主子頭上來了。”
若瑤屈了屈膝道:“舍妹不懂事,請惠姐姐別與她計較了。”拉了拉我,道:“還不給惠貴人賠罪。”皇貴妃看了看我,怪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敬貴人的妹子呀,聽說從溪裏救了佟貴妃呢,被皇上親自指了在太後身邊伺候,怪不得不把惠妹妹放在眼裏了。”她不出麵,便來挑唆惠貴人,能做到皇貴妃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惠貴人一聽,果然怒了,道:“被皇上親指的怎麼樣?在太後身邊伺候的又怎麼樣?還不是個奴才?”果然是個草包,若瑤拉了我退了一步,道:“請惠姐姐別與妹子計較,臣妾替她陪不是了。”
惠貴人道:“妹妹性子倒好,哪有主子替奴才陪不是的呀?而且我看敏菡姑娘的樣子,好象也不覺得有錯哦。”轉頭對我說道:“敏菡姑娘,是不是?”若瑤又拉拉我,道:“快給惠貴人賠罪。”我還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