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德貴人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響,聽得我坐立不安,淑妃的臉色也很白,她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吧。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我以後生孩子也會這麼疼嗎?靜秋握了握我的手,說道:“主子,您的手好涼啊,您是不是不舒服呀?”我哪裏是不舒服,我是被嚇的,以前也聽人說過,如果把痛分成十個等級,那麼生孩子就是十級疼痛,那是最疼的,想到在一個月之後我也要經受這樣的疼痛,我就有些冒冷汗了。我勉強對著靜秋一笑,道:“我……我沒事。”
淑妃跑到了我跟前,道:“天晚了,妹妹有了身孕不能累著了,先去休息吧。”我剛要說話,德貴人身邊的小宮女跑了過來,叫道:“淑妃娘娘,不好了,德貴人難產了。”淑妃一把抓住她,問:“怎麼回事。”雖然入了秋了,那小宮女臉上卻又是汗又是淚的,道:“接生嬤嬤說,德貴人腹中的胎兒頭腳倒置,是難產。”淑妃慌了,說道:“那……那快派人去稟報皇上。”那宮女應了,急慌慌地退了下去。
淑妃急急對我道:“妹妹慢坐,我去德貴人那裏看看。”我忙道:“我也去。”反正在屋裏聽著這慘叫聲我也睡不著,不如跟過去看看。靜秋道:“主子,您挺著這麼大的肚子,還是別出去了。”我手一揮,道:“沒事的。”淑妃倒沒有說什麼,我們來到了德貴人的小院,太醫們正在緊張地商量對策,見到我們,紛紛下拜。淑妃道:“都起吧,各位太醫可想出什麼應對之策?”眾太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上前說道:“啟稟娘娘,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很可能隻能保住大人小孩保一個,不知……”淑妃看了我一眼,我垂下了頭,這事我可不能發言,淑妃停頓了片刻,道:“等本宮派人回了皇上再說吧。”說著,派身邊的太監去乾清宮了。
自古以來,帝王家對子嗣都非常看重,除非是皇上很喜歡的妃子,否則肯定是寧要其子,不要其母的。德貴人受寵情況一般,我怕康熙是會選擇孩子的吧。
宮女們來回忙碌著,一盆盆的清水不斷地送入房中,換出了盆盆血水,房中血腥味絲絲傳來,我有些站立不穩了,靜秋靜夏忙扶我坐了下來。淑妃在我麵前走來走去,顯得焦躁不安,德貴人的喊得嗓子都有點啞了。
又一盆血水被端了出來,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我下意識地往旁讓去,這時聽到靜秋的一聲驚呼,我剛回轉了頭,一盆帶著腥味的血水已經撲麵而來了,我忙站起躲避,卻撞上了已經嚇傻了的小宮女身上,大半盆的血水還是落在我身上,強烈的腥味熏得我幾欲作嘔,那名宮女回過了神,馬上跪了下來,用顫抖的語氣道:“奴婢該死,請娘娘饒命。”她也是為德貴人急的,我並沒有想為難她,說到:“起來……”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肚子傳來一陣陣疼痛,我跌倒在椅子上,手緊緊捂著肚子。
靜夏一手扶住我,問:“主子,您感覺怎麼樣?”腹中疼痛越來越厲害了,我疼得說不出話了,忽聽到靜秋一聲驚叫:“主子,您……您流血了。”我也感到了大腿上有濕濕的感覺。
方太醫也在現場,馬上來給我把脈,用快速的語氣道:“娘娘動了胎氣,臣要馬上給你催生。否則,肚裏的孩子很難保住。”說著,一粒藥丸塞進了我的嘴裏,我努力把它咽了下去。
方太醫又道:“娘娘的胎位很好,雖是早產,但隻要能立即把小皇子生出來,一定會沒事的,請娘娘放心。”靜秋正要把我扶回宮。淑妃急切地道:“就在這院裏安排間房間給妹妹生產吧。”靜夏也道:“主子,奴婢也這麼想的,您看。”我貝齒緊咬,無力說話,隻點了點頭。
靜秋靜夏把我扶到了一間房裏,我躺在床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向我襲來,我忍不住叫了出來,靜夏握住我的手,道:“主子,您忍一忍,接生嬤嬤馬上就來了。”回頭又吩咐靜秋:“快去把前陣子皇上送來的千年參片拿來。”靜夏想得周到,人參片含都口裏,過了一會兒我手腳的力氣就大了些,接生嬤嬤已經進來了,用手從上到下地撫著我的肚子。
本來接生嬤嬤、奶娘什麼的早就在宮裏隨時準備待命了,但是前兩天太醫還說我要過一個月才聲,是以我都把她們放了假,這次來的接生嬤嬤還是從在德貴人處備用的,她邊撫我肚子,邊道:“娘娘,你用力呀。”劇痛中,我使勁用著力氣,想把孩子生下來,可是腹中的疼痛在增加,孩子卻沒有一點要落地的訊號,天哪,這疼痛要到何時才算結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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