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沒見了芳華的臉更顯得憔悴了,辛者庫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她好象很著急,不住地望裏張望著,看見我出來,緊走幾步便迎了上來,“撲通”跪在了我的麵前。身後的彤彤臉上有些不滿的樣子。

我擺手道:“起來吧。”她還是跪著,臉上還有著淚痕。難道是被什麼人欺負了?向我這裏訴苦來了?不會呀,在和她相處的那段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她的為人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她就算受了什麼委屈,也不是那種會哀哀求告的人呀,莫不是為了別人的事?

一邊想著,我一邊坐在了正中的位子上,見她還跪在地上,我對著蘭蘭使了個眼色,蘭蘭會意,上前去把芳華扶了起來,帶到了我跟前,我笑著道:“怎麼啦?哭什麼呀?誰欺負你了?”芳華直搖頭,蘭蘭柔聲說道:“姑娘,你既然來找我們娘娘了,就實話實說吧,你不說話,就是有事情,可讓我們主子怎麼跟你做主呀?”

芳華抬起了頭,淚水早已布滿了臉龐,悲切的神色看得我一陣心軟,我歎了口氣,伸手拉她到我身旁,道:“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你。”她突然又跪了下來,哽咽地道:“這件事本來是不應該來求娘娘的,但是除了娘娘,奴婢想不到第二個人願意來幫婉兒了。”

婉兒,聽到這個名字,一張清秀的臉蛋在我腦海中顯現出來,是她呀。我問道:“婉兒出了什麼事了嗎?”她又放聲悲哭,道:“婉兒……婉兒快要被人打死了。”我一驚,猛地站了起來,道:“什麼?要被人打死了?”我在辛者庫雖然待的時間不長,但是在那段時間裏婉兒對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後來我離開了辛者庫,也曾想把她救出辛者庫,可礙於宮裏的規矩,終究是沒有這麼做的,這次猛然聽得她有難,我心裏狠狠一沉,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見她隻是一味地哭泣著,我心頭更急了,道:“你哭什麼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快說呀?”

“她……她有孩子了。”芳華終於說出了一句話,我卻被驚得又跌坐到了位子上,在宮裏能讓她懷孕的就隻能是皇上,或者是能自由出入皇宮的親王了。婉兒姓衛,嗬嗬,是誰的孩子還不清楚嗎?心頭一陣酸楚,八賢王八阿哥來了,但表麵上我還不能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

我微張了嘴,顯出了一絲驚訝,道:“什麼婉兒有身孕了?那……那肚裏的孩子是誰的?”我本以為她會說出是皇上,哪知道她竟然搖了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道。”

我想她是有心瞞著我的吧,畢竟沒有一個妃嬪願意皇上親近任何一個女子的,她也許是怕我知道了,就不肯去救她了吧,雖然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但我心裏卻總有些不舒服的,你既然來求我了,那就應該俱實以告,這般藏著瞞著,算什麼事呀?

“怎麼?你不願意告訴我?那你來找我作什麼?”我語氣冷冷地說道。大概是我的口氣把她嚇住了,她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磕著頭道:“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欺瞞娘娘,真的沒有,當奴婢得知婉兒姐姐懷有身孕的時候,婉兒姐姐已經被辛者庫的管事嬤嬤帶走了,奴婢不敢瞞著娘娘。”

看著她又是恐慌又是委屈的樣子,我倒有些過意不去了,道:“快起來,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的,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用低低的語氣問:“那娘娘肯不肯去救婉兒呀?”

我輕歎了一聲,道:“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救她一救的。”芳華聞聽此言,大喜,直說:“多謝娘娘,多謝娘娘。”我轉頭對蘭蘭道:“蘭蘭,你去次辛者庫,傳本宮的話,把衛氏婉兒帶到這裏來見我。”蘭蘭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芳華的臉上明顯地鬆了口氣,她今天來穿的仍舊是一件半舊的宮裝,人也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瘦了好多,我問道:“在辛者庫還好嗎?我聽說那裏換了一個管事的,是嗎?”她苦笑了一下,道:“換什麼人來還不都一樣嗎?辛者庫嘛,最沒有油水可以撈的地方了,那些老嬤嬤也就拿我們這種人撒撒氣。”語音淒涼,我尋思著,等康熙從蒙古回來,總要冊封婉兒的,就算她是辛者庫的,但肚子裏的孩子終究是他的骨肉,到時候把芳華從裏麵調出來到婉兒身邊就可以了,她和婉兒本來就是好姐妹,相信婉兒絕對不會為難她的。

想到了婉兒,我就在心裏暗暗著怨康熙,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把人家給勾搭上的,還真是了得,看你怎麼和眾人交代,讓皇太後知道了這事,好好地罵你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