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齊站在葡萄架下,大致推算著葡萄成熟的時間,想著到時要不要過來嚐鮮。身後的腳步聲卻來越近,陸齊卻是置若罔聞,繼續往花園深處走去,一拐彎,就不見了蹤影。
跟在陸齊身後的人著了急,來回跑動著,想看陸齊到底去了哪裏。就在他還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冷不丁被人抓著後衣領拎了起來。陸齊看著手裏這個年紀大概五六歲模樣的孩童,挑挑眉問道:“說吧,跟著我想幹嘛?”
這兒小孩皮膚很白,頭發毛茸茸的,耳朵很尖,眼睛很大,嘴巴很小。他揮著手臂等著腿,看向陸齊的眼神裏有恐懼。陸齊不怎麼憐香惜玉的用另一隻手捏了捏小孩柔嫩的臉,唔,肉質不錯。
“有成精許可證嗎?”
小孩遲疑一瞬,從口袋裏掏出證件遞給陸齊,就沒再掙紮。陸齊隻掃了一眼就放下了小孩,將證件還給他後,還幫著小孩理理衣領,然後說道:“既然是合法成精的,就在人界好好生活吧。”說完這話,陸齊縛手就要向外走。
小孩站在原地,眨眨眼,慌忙就跟了上去。陸齊快,他就快;陸齊慢,他就慢。要是陸齊回頭,他就一溜煙藏到牆根,等陸齊轉過身,又繼續跟。
陸齊摸不清這隻耳鼠精想要幹什麼。要是它非法成精,或許他可以介紹對方跟自己的胃認識一下。可是偏偏是個受妖怪保護法保護的家夥,不能吃,就沒什麼關注的必要。
實用主義者陸齊上了公交車,那個小孩腳程慢,終是小跑也沒能追上來。此時不是上下班高峰時間,公車上的人並不是很多,陸齊翻著自己的錢包裏的餘額出神,思考晚上該吃點什麼。
鄰座一個小朋友奶聲奶氣跟抱著自己的奶奶說:“兔嘰......會灰的兔嘰......”
小朋友的奶奶順著孫子指的方向看了眼,隻看見疾馳而過的植被跟兩邊的樓宇,忍不住戳戳小孩的額頭笑道:“說謊不是好孩子哦。”
“兔嘰.....兔嘰......”小朋友才不管奶奶說什麼,固執的指著陸齊那邊的窗外。
陸齊偏頭,果然看見一隻會飛的東西。倒不是什麼兔子,而是化作原形的耳鼠。它身子小巧,有著鼠類的臉,長長的耳朵,靠擺動尾巴飛行。若是不細看,倒真像是毛茸茸的會飛的兔子。
見陸齊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耳鼠抖抖耳朵有些欣喜,抖抖長耳朵,咧嘴給陸齊展示了一個微笑。不等陸齊有動作,耳鼠就撞上了佇立在路邊的電線杆,當下不見了蹤影。
陸齊遲疑坐直了身子,默默祝福那隻耳鼠好運,別撞出來個腦震蕩。過了不過兩分鍾,小孩子又叫起來“兔嘰”。陸齊扭頭,就看到了那隻撞上電線杆的耳鼠。它耷拉下了一隻耳朵,額頭上有個大包,黑亮的小眼睛裏泛著水光,看著極委屈的模樣。
見過怕自己怕的要命的,沒見過這麼上趕子硬貼的。陸齊說不說來是什麼感受,想了想還是伸手拉開了車窗。那隻耳鼠順勢飛了進來,鑽進了陸齊的懷裏。
“兔嘰!”鄰座小朋友掙紮著要從下來,指著陸齊說兔子。他奶奶尷尬對陸齊說了不好意思,表示小朋友有時候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陸齊微笑表示沒關係,然後在下站就下了車。此時距離他家還有一段距離,路上間或有行人車輛來往。為了不讓人看見這隻會飛的“兔子”,陸齊隻能揣著它走了一路回了家。
一進玄關,陸齊就把耳鼠拿了出來,耳鼠一落地,就變成了小孩模樣。還是陸齊剛見他時的模樣,除了額頭有些紅。
他兩手規矩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對著陸齊鞠了一躬,然後禮貌說道:“冒昧打擾先生,實在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確實非常需要先生的幫助。”
陸齊找了一雙拖鞋丟給耳鼠,邊走邊扯開領帶,從冰箱拿了果汁倒了兩杯,招呼耳鼠坐下說。耳鼠拖著大拖鞋,規規矩矩坐在了陸齊對,麵。他捧起果汁,小心翼翼啜了一小口,然後驚歎道:“好甜呀。”
陸齊看了眼時間,對著耳鼠開口道:“你想讓我幫你幹嘛?”
耳鼠聞言大喜,咬著嘴唇小聲道:“我想讓先生把我做成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