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啊?”眼看酒店就在眼前, 陸齊回頭, 見那個女人打著他的傘,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金天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了眼, 漫不經心抿了嘴, 同陸齊說道:“按照雨女的特性, 應該要跟到你死那一天吧......”
雨女是日本籍的妖怪,遇到願意同她打傘的男人,就會一直跟著對方, 直到對方死去才換下一個目標。要是單純跟著還好,可是雨女這東西,身上的濕氣太重, 一般人類哪能受的住。基本沒享受幾天美人恩, 就進了墳墓。
還真的是個,麻煩的東西呢!
“你說, 雨女好吃嗎?”陸齊心下盤算著, 畢竟他還沒吃過這種國外妖怪, “要是她一直跟著我, 我能以侵犯公民隱私權為由, 把她吃掉嗎?”
金天瞟了陸齊一眼, 將傘朝著陸齊那邊傾斜了一下:“所說妖怪是國外的,可是如果是合法成精的,你一樣不能吃啊。而且雨女這種東西, 濕氣、怨氣都很重, 口味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不好吃啊......那還是算了吧。”隻要陸齊一回頭,雨女就會駐足而立,等他一走,再邁著細碎步子跟上來。等到陸齊邁進酒店大堂,再回頭,身後的雨女突然就失去了蹤影。
“她這是想通了,離開了?”
“誰知道呢,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吧......”金天說著話,刷了房卡,一推門,就覺腳下有點滑。低頭,就見地上一溜水漬,從玄關蜿蜒入裏直到衛生間。
兩人相視一眼,關上門,大步走到衛生間外麵。金天調眉,示意陸齊閃開,自己去開了洗手間的門。裏麵正在照鏡子的雨女顯然被嚇到了,舉起立在手邊的雨傘,隔在兩人之間,做出一種防備姿態。
隻是這種姿態持續沒多久,當雨女看到金天身後的陸齊時,呆滯的眼神忽然就有了光彩。她放下傘,低下頭,寬鬆的和服往下,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某些男人,對於這種美麗又柔弱的女性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因為她能很好的滿足雄性的征服感。
可是陸齊跟金天,都算不上男“人”所以對於雨女這種生物,兩人都是什麼感覺也沒有。
“你怎麼進來的?”陸齊先是說的華語,那個雨女隻是微笑看著他,並不答話,一看就是沒聽懂的樣子。陸齊無奈,又用日語說了一遍,雨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用日語回答道:“是你對我發出了邀請,所以我可以,一直跟著您。”
“給把傘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陸齊指指門口,客氣說道,“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間,在我耐心還沒有消失之前。”
雨女幽怨看了陸齊一眼,固執搖搖頭:“我現在,暫時無法離開您......因為是您,給了我傘......”
雨女還在說話,陸齊跨了一步上前,從她手裏拿過傘,在她麵前晃晃說道:“好了,傘我已經收回了,所以,你可以走了吧。”
“不是這樣的......”雨女還要說話,見陸齊危險眯起眼睛,極不情願出了酒店。
“真是的,出來拍個戲,還能遇到這麼個妖怪。”地板上都是雨女經過留下的水漬,陸齊打了電話叫了保潔。等到人家把房間收拾妥當之後跟人家說了謝謝,一頓折騰下來,拆開金天打包回來的壽司吃完了才覺得舒坦些。
金天洗了澡出來,陸齊正坐在沙發上看劇本。金天見狀走上前,邊擦頭發邊問道:“你什麼時候會說日語的?”
陸齊拿著筆,在劇本上麵做著筆記。聞言抬頭看向金天,不以為意聳聳肩道:“唐朝那時候,日本來訪,是我接待的。”
“喲嗬,你還吃過朝廷糧?”
陸齊把劇本放在膝蓋上,打了個哈欠道:“我什麼糧沒吃過?那時候食物真的是太匱乏了,我跟著他們出海做過貿易,也在朝廷幹過簡直幾年皇糧。當時日本還叫東瀛,漂洋過海九死一生,到了大唐學了文化學了技術,感恩戴德回了自己國家......不過世事難料,要是當時的皇帝知道這幫東瀛人會揮刀指向中原,當時應該就不會教他們什麼了吧。”
那個時候的金天,還在蛋裏過活,對於這些並沒有多大印象。可是他能明顯感覺到,陸齊的情緒有些波動。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金天看著陸齊的側臉,忽然想要跟他談談。
金天剛要開口,陸齊卻猛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外。窗外淅淅瀝瀝飄著雨,要是有人現在往窗外看,心髒估計都會突突跳動——
陰雨連綿下,一個長發和服姑娘飄在窗外,隔著玻璃,直勾勾盯著陸齊。
不讓她進來,她可好,跑到窗外去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