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
“嘖,別瞎操心,爸有爸的考量,答應也是為你好。”
一號訓練館冰場外休息區內,安澤賢頂著安易質問的眼神,嘖了一聲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當著島田幸助的麵,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耐心等待。
效果很快出現。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正當安易漫無邊際的跟島田幸助閑聊,一陣訓練場內音樂都壓不住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定神一看,胡振邦、王培權、好幾位領導、教練,快步衝他們這邊走過來,大老遠鎖定住他們,尤其是鎖定住他不靠譜的老爸的身影後,瞪過來的眼神幾乎能把他們三人所在的位置燒穿。
而後,戰爭當場爆發。
以胡振邦為首的數人,走到幾米外停下將他爸叫過去圍住開批。聲音之大,用詞之尖銳,聽得原本還挺生氣的他憂心不已。
那場麵,讓他忍不住想,看吧看吧,就說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嘛,也不知道自家老頭是怎麼搞的竟然想答應。
現在好了。
被罵一頓是輕的,就怕胡振邦一怒之下,把去年按住的那份處分丟出來。
“安澤賢!剛消停一年又給我找事兒是吧?日本最大心腦血管專科私立醫院的繼承人又怎麼樣,我想看病犯不著出國去!”
“就是就是就是。”
“你到底知不知道安易身上牽扯了多少利益,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讓身處係統內的他教導一個外國人?”
“我告訴你,不可能!門兒都沒有!費用怎麼算!讚助怎麼算!到時候那日本小鬼參加比賽,安易陪是不陪,穿什麼衣服,這都是問題。你真當我一天清閑得很,光坐辦公室裏喝茶看報,等著從運動員教練員身上分好處啊!?”
“就是就是就是。”
胡振邦主罵,其餘同行的官員、教練員附和。
“什麼?讓我別生氣,聽你說?你以為我想生氣?我這是……嗯?日本運動員的滑行技術?試驗品?給安易攢經驗的道具?安澤賢我警告你,少動這些歪心思,你也不想想萬一出了問題什麼後果。你……”
安易: ̄_ ̄||。
前一秒還在擔心,後一秒聽見胡振邦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安易眉毛一挑徹底無語,最後看了一眼湊在一起聲音由大到小,明顯已經進入商議扯皮階段的‘肮髒’大人們,將目光轉向了身邊時而看向冰上訓練的運動員,時而駐留在他身上的島田幸助。
從剛才接到他的電話,到領著他進來坐下,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
經過這段時間的緩衝,說真的,他雖然不太讚同這孩子的做事方式,卻非常佩服他的勇氣。
想想看。
孤身一人,憑借著幾句簡單的日常用語外,殺向陌生的國度隻為實現心中的渴望,達成一份自己都不確定的可能,何其勇敢。
毫不誇張的說,這麼執著,這麼不給自己留餘地的行動力,能出現在一位十六周歲的少年身上,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衝動還是對自己充滿自信?希望不是前者。一直以來,他還是挺喜歡,挺欣賞這個小家夥的。
“……幸助君,給你一個忠告。不管今天的事情最終如何,類似這次的行為僅此一次。”
“是!給您添麻煩了。”
思考片刻豎起右手食指,安易表情認真地說出這番話,島田幸助聽到後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九十度鞠躬道歉。
等了五六秒鍾,見他直起腰,安易示意他坐回原位。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教練組、領導團也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勝利凱旋的安澤賢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表示,經過滑冰隊領導特批,島田幸助邀請安易擔當自己主教練的事情,可以。但需要簽一份涵蓋教練費用、讚助商利益,等等一係列條款的協議才能正式確定。
對此,安易邊聽邊譯,轉述給島田幸助聽。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前腳說完,後腳這個男孩兒當場表示,這些事情確實很必要,教練協議可以簽,但需要有他的家人跟家族律師在場。
麵對這種事時那副見怪不怪的反應很有一種,我自己也怕麻煩,也很喜歡在一開始就杜絕所有隱患的意思。
看的安易心中感歎,一時衝動?還是得了吧。
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孩子在出發來中國前,絕對跟家人預想過邀請他擔當主教練前後,可能發生的所有情況、所有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