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長生殿外,顧三香迎著凜凜夜風跪在廊上。
許久才見洛熙皞邁著健步而來,還沒等顧三香開口,就聽洛熙皞聲裏帶著譏諷,道:“看來閻王府比朕這皇宮有過之而不及啊 ̄讓小香子你如此流連忘返,忘了時辰,忘了朕交待的要事!”。
“奴才一刻也沒敢忘了陛下您交待給小香子的事兒,實在是那閻王府店大欺客,有意刁難與奴才,才耽誤到這時候回來”,說著細長的眼裏不知何時已含著淚光,“那閻王府就是名副其實的閻王殿,奴才哪裏能產生流連忘返之感啊 ̄如今見了陛下您這心裏才算踏實了下來,陛下您都不知道,奴才在哪兒受了多少的委屈”,說完也不顧臉麵痛哭了起來。
洛熙皞睥睨著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顧三香,淡淡的說道:“那朕的六弟可是應了朕的邀請?”。
顧三香聞言哭聲立馬哽在了嗓子裏,一時間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洛熙皞見他麵上為難的表情,冷哼一聲“怎麼?還是稱病不見嗎?”。
“這次到是沒有,隻是奴才不知該如何說與您聽”,顧三香壓低了聲音回道。
洛熙皞見他閃爍其詞的樣子,眸子裏微光流轉,冷聲道:“如今朕還有什麼是聽不得的,你隻管說便是”。
顧三香聽了方才用最委婉的方式將話說與了洛熙皞聽。
“既然如此,那朕就親到府上予以探望,方顯兄弟間的情深意重,不過朕近日公務纏身,三日後再去探望,小香子覺得可還妥帖?”洛熙皞麵上溫雅的說道。
顧三香忙接了話,道:“陛下仁慈和善,重情重義。閻王殿下必會感恩戴德叩謝隆恩的”。
洛熙皞聽了笑道:“朕還真是缺不得你這張能說會道的嘴,起來吧!”。
顧三香忙謝恩,站了起來,諂媚道:“這天漸晚,陛下今夜可是就在長生殿歇下了?”。
洛熙皞聽了,思了片刻“去梅香宮吧,朕有幾日沒去看蕊兒了”。
顧三香立馬揚聲傳道:“擺駕梅香宮”。
閻王府。
此時的雲素染還在奮力的劈著木柴,右手握斧柄的虎口處已磨破了皮泛著血絲,每用一下力就生疼的很。淚水在眼眶裏來回的打轉卻一滴也沒掉出來,好生生的一雙桃花水目叫她憋得通紅。
這江福倒是認證了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同他的主子一樣陰險,夥食到是沒克扣她的。
更是美其名曰: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我江福不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可是卻規定她每天必須劈一百擔柴,挑一百擔水後才可休息。
月光憐惜的灑在雲素染的身上,透過月光細細的端詳,發現她那張俏麗的小臉早已和著汗水變成了垢麵,卻依舊可以從那雙似水的眸子窺見出顧盼神飛的可人模樣。
扯袖插了插臉上的汗珠,雲素染心想“可沒功夫在這兒多愁善感了,若不把今天的活做完,先別說沒得睡,明日的活在壓上來,那可真就是百上加斤了。
不敢再耽擱,忙揮著斧頭奮力的劈了下去。
天將將泛白,雲素染被清晨的寒氣凍了一個激靈,抬頭望去便瞧見旭日已東升而起。
看了看身邊劈好的柴火,再看了看癱軟的雙臂,從胸腔裏突發出一陣悶咳,唇角隱見血色。
雲素染落水後受了寒氣,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這一夜的勞累,身子一下就被抽幹了元氣,傷了內裏。
江福特起了個大早,同祖思一起來後院瞧雲素染,不想人還沒見到,老遠就聽到她的咳嗽聲,便加快了腳步。
兩人到了後院,就看見雲素染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