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伊洛的稟告,洛離殤展顏一笑,仿佛奪去了煦陽的光彩,“這種貪得無厭留之必會後患無窮的人,戲耍起來才能解本王的聊賴之憂”。
伊洛聽了到是沒有因這扭曲的原因而訝異,隻是無波無讕的退了出去。
喧闐熙攘的流金街上不知何時駛來了一架寶頂楠木,車身雕有猛虎且已金漆描繪的馬車。車簷上玉玲瓏那悠揚悅耳的聲響,引得街上的行人無不探頭相望,再看看馬車外的陣仗,人們便開始交頭接耳的相互揣摩著車內之人的尊貴身份。
而馬車內的洛熙皞卻是一臉陰森,全沒有以往的溫潤儒雅,眸子裏翻湧著巨浪狂風。
“洛離殤!有朝一日朕會將以往所受的屈辱悉數奉還!到時朕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車外離窗口最近的顧三香將車內洛熙皞的低聲咒罵,聽了個一清二楚,主子對閻王的妒恨他比誰都知道的真切,多年的謹小慎微才得已換來如今的帝位,又怎能甘心還要屈居人下。
顧三香謹慎的歎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抬眼看向車窗。
心道“陛下您千算萬算卻還是被那閻王當了棋子擺布,如今,才來反抗豈不是以卵擊石,自討苦吃嗎?”。
想著,不由的又歎了口氣,卻又連忙伸手捂住了嘴,這要是被車裏的人聽見了,不得將今日受的氣全撒在自己身上,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於是連忙安分且心無雜念的低著頭跟在車外隨著馬車緩緩而行。
那華麗的馬車緩緩而去後,流金便又恢複了熱鬧非凡的景象。
閻王府。
三更已過,風歇樹靜,月色清淡。
雲素染睡得正酣,一時緊蹙秀眉,一時又笑靨甜美,柔嫩的小嘴呢喃著聽不真切的囈語,床邊的男子墨發隨意的披散垂下,身上的長袍襯著窗外皎淡的月光,旖旎著為他周身暈開了一層銀色的光亮,那光亮仿佛能揉入心魄,隻一個背影,便叫人再也無法放下,想依偎在他懷裏的執念。
洛離殤下意識的伸指刮了下雲素染嬌翹的鼻尖,眸子裏閃著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
隨意的靠在床邊,拾起一縷雲素染散在枕外的青絲,饒有興趣的纏在指尖嬉耍。
許是夜風過於清冷,雲素染不由自主的向溫暖的地方靠了靠,一觸道那股暖意,立馬伸手緊緊的圈住,磨蹭著鑽進了洛離殤的懷裏,嘟努著嘴,一臉饜足。
洛離殤見她猶如一隻撒嬌的小貓般,磨蹭著鑽進了自己的懷裏,身上先是一僵,可隨後卻並未感覺到那種由心底散發出的厭惡感,反而有種想將這香軟的身體緊緊擁在懷裏的感覺,冷漠的心莫名的一動。
那撩撥心弦的感覺,讓他衍生了從未有過的不安,和難以掌控的感覺,垂眸看向懷裏睡得香甜的小女人,邪笑著在她耳邊輕嗬著讓人發癢的昧氣,“本王因你染上了怪病,鵲兒,你可得負責到底啊 ̄”。
雲素染不奈的搔了搔耳垂,蹙著眉翻身使勁的往洛離殤懷裏擠了擠,安逸的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洛離殤索性擁著雲素染和衣側身躺下,蜷縮在他懷裏的雲素染身上那股香甜攙和淡淡的藥香,幽幽的吸入了鼻中。
惹得洛離殤心頭那股奇怪的感覺不減反增,想抽身離去,卻發現舍不得,無奈的低聲自語,道:“這天下能擾亂本王心境的也隻有你鵲兒一人了”。
雲素染低低的呢喃了一聲,和著洛離殤身上淡淡的龍涎香一夜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