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看到龍彪鬼鬼祟祟的從自己家裏出來,沿著一條廢棄的供運輸鬆木和鬆香出入鬆樹林的土路,向著鬧鬼的鬆樹林奔跑而去,大概在二十三時左右我駕駛著警車遠遠的跟著他,開到距離鬆樹林較近的地方,然後就停車,遠遠的跟隨著龍彪徒步走入林裏。為免被夜遊魂和身前的龍彪發現,我甚至連手電筒也沒有帶,隻帶上了一根電警棍自衛。
漆黑夜空中的行雲猶如薄墨一般,在冬季的冰冷夜風催促下慵懶地移動,仿佛在等待在鬆樹林中上演的好戲。慘白的月光從雲層縫隙間灑落,猶如愛莫能助的慈母,照亮鬆樹林中一小寸地方。然而在這於事無補的月光的映照下,每一棵鬆樹背後的那影影綽綽的樹影更顯黑暗,仿佛隱藏著無數危機。貫穿樹林的公路兩旁,數之不盡的層層疊疊的墳墓沉默不語。但是我知道每一個墳墓之內,皆有一具曾經受到封建暴政迫害的屍體於黑暗中哭訴。這些無辜而慘死的靈魂就像那些他們怨念凝聚而成的夜遊魂一般,因憤恨也因激動而滿臉通紅,可是曆史的歲月畢竟如東逝的流水一般,一去不回頭了,他們如今能做的就是捍衛自己這最後的一塊地盤,不被塵世所打擾。
第一次置身於這麼陰森恐怖的鬧鬼的鬆樹林裏,而且周圍都是大大小小的墳包,我幾乎害怕得想立刻離開,遍地墳墓本來就已經夠讓人畏懼的,再加上那些隨風晃動的插在墳墓之上,當地人祈求冤魂安息的白布製成的招魂幡,身處鬆林之中仿佛被無數厲鬼包圍一樣,使我渾身顫抖。而且,那詭計多端的夜遊魂也不知道會從那裏冒出來,或許他會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向我撲過來。不過更能引起我注意的還是鬼鬼祟祟深更半夜獨自一人懷揣著大包裹進入鬆林墓地的龍彪。
雖然很害怕,但我還是撐住了,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尤其是那個單膝跪地,在好幾個墳包之中用隨身攜帶的折疊鏟挖著深坑的龍彪。第一個十分鍾就在恐懼之中度過,那些紅臉白衣的夜遊魂並沒有出現。之後的情況稍微好一點了,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不過雖然龍彪在很賣力的挖掘著大坑,但是夜遊魂還是沒有出現。直到龍彪挖好坑,將一個大麻袋一樣的東西埋到了坑裏之前,夜遊魂都沒有出現。本來昨晚我也不抱什麼希望,打算再沒發現就放棄了,沒想到就在我準備等龍彪埋好坑,一起離開時,那些紅臉白衣的夜遊魂就出其不意的來了。
當時,我看見遠處忽然有一大團黑色的濃霧向墳地這邊快速飄飄忽忽移動過來。開始時,我還以為是林間的霧氣,因為這林子裏淩晨時分濕氣都比較重,有時候外頭陽光普照,但林子深處卻會有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很快的我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那根本不是林間霧氣,而是一種濃鬱至極,比黑墨還要黑上幾分的特殊的氣團,而且從中似乎還有陣陣令人毛骨悚然,冰冷刺骨而又哀怨至極的空靈的歌聲從中飄出。而且,當那大團黑霧飄到墳堆前麵時,借助並不明亮的月色,我發現那並不是簡單的一團霧氣,因為慢慢的那團黑氣開始緩慢的變化,逐漸的顯露出了一個人的形狀,可是那團人形黑影的舉手投足之間卻風情無限,身形勻稱,姿態婀娜,似乎是個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