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井底世界(1 / 2)

粘稠滾動的井水,感覺上卻是一種綿軟的固體,像跌宕起伏的綢布,輕柔、細軟,在兩人進入的瞬間,綢布層層折疊,被壓縮成薄薄的一頁。

深不可測的古井,因為井水的變化而被驟然縮短。空間凝聚成玄妙的一點,“砰”的一聲,淩天和拓跋已經落到了井底。

不,這裏或許不能稱之為井底,因為淩天的腳下並不是實實在在的地麵,而是,軟綿綿的,像一團雲霧。

雲霧繚繞,煙氣氤氳,一個龐大無比的石蛋聳立在雲煙裏,圓溜溜,硬邦邦,高得一眼看不到頭,石蛋下麵是一片寬敞的石台,在石蛋灰褐色的表麵,由上而下,鐫刻著一列列怪異的字。字跡閃閃發亮,流動著彩虹般的光。

盯著字跡,淩天默默的開始讀起來,“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後列,變化之有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淩天嘴裏悠悠的迸出這些話來,而拓跋呆呆地看著他。淩天讀著石蛋上的字,並且毫無意識的一步步向石蛋走去。拓跋看見淩天仿佛迷失了心智,在後麵緊緊地拉住他,然而,一向天生神力的拓跋既然無法拉動淩天分毫,緩緩地,他們走上了石台。在石蛋底部,有一個長方形的凹坑,淩天跳下凹坑,躺在坑裏,閉上了眼睛。

拓跋愣了一下,這個家夥打的什麼主意?難道是要睡覺?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啊,還要睡覺。

石蛋忽然隆隆響動,向他們滾過來。拓跋心驚膽顫,巨峰般的石蛋猛地壓下,眼前一黑,淩天的骨頭好像被碾碎了,隻聽得骨頭碎裂的聲音,渾身痛得透不過氣,暈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耳邊聽到潺潺的水聲。

四麵八方都是水,澄淨的,透明的,像少女的眼波。水不停地流動,流入鼻孔,耳朵,眼睛。但卻沒有任何感覺,仿佛還是在陸地上,可以隨意呼吸。

在一個陰暗的石洞裏,洞裏全是水,而在洞口的角落,有一個人在不停地在打淩天的耳光,看見淩天醒來,他總算停手了。

摸著又腫又痛的臉,淩天一骨碌爬起來,怒氣衝衝:“你個王八蛋,幹嗎打我臉?你再打老子也比你俊!”

那個人狠狠掐住了淩天的脖子,滿臉猙獰:“再敢罵一句,就死!”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淩天的皮肉。我恍然大悟,麵前的人自己根本不認識。

“你可以叫我巫靼。”這個人忽然說話,聲音如同一條嘶嘶扭動的響尾蛇。

“巫靼?”好奇怪的名字。

淩天用眼角打量他,巫靼很老,老得看不出他的年紀,但頭發卻烏黑油亮,長長垂下,遮住了兩邊臉頰。

無論是外貌還是長相,他不像淩天見過的任何人,或者說,他不像是個人。

看著對方,淩天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是一雙妖異的眼睛,陰毒、冰冷,瞳孔暗紅,像要擇人而噬。

“生辰八字多少?”他緊緊逼問,聽到淩天的回答,他的雙瞳猛地亮了起來,射出詭異的紅光。

淩天覺得不太對勁,想溜,可轉念一想,此處四周漆黑一片,就算能夠甩掉他,也難以找到出路,而且,從醒過來,淩天就沒有看見拓跋,他相信眼前的人一定知道拓跋在哪裏。

“你就快死了,知道麼?”他冷冷地道:“你的印堂發暗,晦紋直入雙眉,大凶!”

當頭一悶棍,淩天差點沒昏過去。看著巫靼,淩天有些戰戰兢兢,嘴裏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

巫靼接著說:“你的生辰乃陰年陰月陰時,且你掌心有九顆紅色圓點,稱為‘九蠕蠶體’。也因此你三歲那年大病一場,臥床半年,並導致你丹田破損,後來這近九年來,你體內毫無真氣,連普通人的真氣程度都不如,你的身體機能會慢慢匱乏,而九歲就是你的大劫,這一切都是‘九蠕蠶體’和你的生辰導致的。近半年以來,你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強,並不是因為事情有了轉機,而是你體內的能量開始急劇消耗了,而你九歲的大劫也越來越近了,幾乎不可能度過,所以,你活不過九歲。”

“九歲?”聽得巫靼的話,淩天開始不信,可是自己大病那次除了父母無人知曉,而自己手心的九顆紅點早就被父親封印,外人根本看不見,麵前的人竟然知道這麼多事,他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呢,難道真的存在所謂的天機,而麵前的人就是懂得天機的人?

“九歲,九歲······”淩天喃喃地自言自語,他仿佛失去了心智一般,聽到自己隻能活九歲,或許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鬼話,但是淩天卻相信了,因為巫靼所說的情況是正確的,無論是三歲的那場大病,還是手心裏的九顆紅點,甚至近日來,淩天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莫明的問題,往往有些力不從心,而更讓淩天發癡的是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三天後自己就滿九歲了,如果麵前這個叫巫靼的人說得正確的話,那也就是自己隻能再活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