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太妃連連點頭，拉著皇後的事，讚之不絕，“到底是你慮事周全，隻是委屈了洛家那丫頭。”赫太妃想起那日，自己險些結果了洛塵香，心底一陣陣後怕。她在宮裏一輩子了，打死個把人，那是全不放在心上。她隻是想著，洛塵香那日真死在了自己的棍下，老六知道了真相，母子之間怕就要橫著一根難除的刺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咬牙恨道，“都是季氏做的好事。似她這樣的心性，沒的教壞了大公主。倒是放在坤淑殿教養的好。”
“媳婦那裏有兩個皇子，一個淘野，一個又是病弱的。再接了大公主去，媳婦怕顧不來呢。”
大公主是鬱堇第一個孩子，雖是女兒，卻頗得皇帝、太妃的喜愛，長到如今八九歲，那行事做派與其母是如出一轍。皇後怎麼可能給自己這麼個麻煩回去。
一直以來，赫太妃還是蠻喜歡季淑妃，覺著她雖說有小性刻薄，難得性情直爽，一是一，二是二的。經過這樁事，惱了季氏，可孫女還是寶貝的。在赫太妃眼裏，大公主便是驕縱傲慢了些，也是天之嬌女本有的做派。
因此，皇後這麼說，她也就信了真。
“那著誰教養的好呢？”
皇後笑道，“太妃娘娘還記得麼，靠著禦花園，有一處宮殿，前後三進，帶著東西跨院，甚是寬敞。媳婦想著，大公主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挪去那裏，著女官好生教導。離了咱們，她嬌氣的毛病也能改一改。過個幾年，也好議親了不是。”
“你說的是端孝館？”赫太妃微蹙著眉頭，“那也離得太遠了些吧。”
端孝館緊挨著禦花園，離著皇城的後城門可不遠，絕對是個冷僻的地方。
許太後道，“這有什麼遠的，還不是在宮裏，又有宮人內侍，女官等陪著，還能出什麼事呢。不是我說，幾位公主都忒嬌氣的過了，不用遠比，就說魏太主，還是在高皇後身邊長大的，何嚐似她們那般了。皇子們要上學念書，還怕太傅、先生責罰。公主們倒好，跟在母妃身邊，教導她們的女官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在宮裏，咱們看著不以為意，隻當是小孩子不懂事，過個幾年出了閣，親家不知怎麼怨怪咱們呢。”
公主們的驕縱，赫太妃也不是說不知道，隻沒覺著有多大不了。這會聽了她婆媳婦兩個的話，倒是觸動了她的心腸。女兒終是要嫁出去的，這一個個的都目中無人，可不好。
赫太妃思忖的工夫，皇後、太後互換了記眼神，便即心照不宣的挪開了。
季淑妃在赫太妃麵前，孩子氣似的直來直往，可太後，她是全不放在眼裏的。此番她自己作死，許太後豈有不成全她的道理。
至於皇後，忍了她這麼些年，怎會不記恨。若真不記恨，又怎會提意將大公主挪去端淑宮。
赫太妃想了好一陣，終於應下了這件事，隻是她總不大放心，再三囑咐每日的晚膳大公主都要到宸佑宮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