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不走再揍幾拳?”小女孩揮了揮手,對著麵前的幾個比她大了一些的小男孩露出一口白牙。
幾個比小女孩還要高出一些的男孩子不甘心地跺跺腳,裝模作樣地學著大人冷哼幾聲,然後轉身逃開了,一邊跑還不忘回頭放狠話:“雲依,你等著,下次一定教訓你。”
雲依撇了撇嘴,嘟囔一句“一群小屁孩,每一次都這麼說,哪一次打過我了?不長記性的熊孩子。”
然而說著這些話的雲依此刻忘了,她現在不過也就是個七歲大的孩子,叫比她還大上幾歲的孩子小屁孩似乎不太適合……
雲依回頭準備拉起被那群小屁孩推倒在地的男孩,結果一回頭發現那家夥已經自己站起來了,此刻冷著一張臉,如瓷玉一般的小臉上一片汙髒。雲依上前掏出帕子準備給他擦拭,結果男孩不領情躲開了她的手,自己掏出帕子擦拭,連句謝謝都沒有轉身就往回走。
雲依收回舉著帕子的手,撇撇嘴,倒也沒多少尷尬,反正她也習慣了他的這幅嘴臉,從小,嗯,比現在更小的時候就這樣,明明是個和她一樣大的小屁孩卻老喜歡板著張臉,在其他孩子瘋玩的時候他就喜歡窩在家裏看書練字,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不過她倒還蠻喜歡這小子的,覺得那麼小的年紀就這樣老成特有喜感,雖然這小子不怎麼搭理她,好吧,其實不隻是不搭理,而是排斥,在知道她是他未婚妻後就很排斥她,不過她倒覺得有趣——嘿,兩年前才五歲的光景,那麼丁點大聽到人說她是他未婚妻就知道臉紅地駁斥,那麼小真的知道什麼叫未婚妻嗎?
雲依也沒跟上去,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大樹下靈活地爬上去,一臉冷漠的小男孩此時回頭,看到了這一幕,皺皺眉回頭繼續走,心裏對那個女孩充滿不屑。他不喜歡這個女孩,一點女孩子家家的樣子也沒有,尤其是這人還是他的未婚妻,這樣的女孩他一點也不想和他過一輩子。
雲依舒服地窩在樹枝上,抬頭望著藍天,靜靜地想那個世界的天是不是也這麼藍。
是的,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原本叫蘇繁,一個被人收養的孤女,原本她該死了的,可是被車撞過以後,她陷入了一片混沌,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她就在混沌中不知時日地過著,她以為人死後可能就是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者是兩年,也或者其實也不過才過了一天,混沌中的她突然感到了一陣壓迫,很難受的感覺讓她急於掙脫,她張大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然後她突然感覺渾身一輕,然後堵在嗓子眼裏的聲音終於掙脫束縛衝出了她的喉嚨。
她吼了幾嗓子以後就頓住了,聲音不太對,像是。。。又試探著吼了幾聲,然後頓住了,那個嬰兒啼哭的聲音是她的……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穿了,還是嬰穿。不過很快她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感到慶幸。本以為就這樣終結的人生迎來了新生,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那一世的事她無力挽回,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會好好把握,把自己當做這個時代的人好好生活。
她想她是幸運的,前世她本是孤兒,遇到了蘇衍她才有個家,可蘇衍總會娶妻生子,不說蘇衍待她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好,單說他娶回來的媳婦要接受她就很難,而且蘇衍待她好,更多的是體現在物質方麵,他很少有時間陪她,工作總排在她前麵,所以那個家總是她一個人呆著的情況多,更別提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蘇衍對她的感情,他們之間沒有未來,那種清楚的認知讓她痛苦。
而這一世老天彌補了她的遺憾,她有了父母,有了家,雖然母親早在她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可是母親對她的好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溫柔孱弱的女人,把她疼到了骨子裏,她本以為蘇衍待他夠好了,可和母親一比,她覺得蘇衍對她倒有些像養可心的寵物。
蘇衍把感情看得很淡,對父母親人也不過如此,所以蘇衍待她如此,她已經很滿足,畢竟她懂事起就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親情,所以當一個人把她當做世界上最珍愛的寶貝疼著愛著時,她終於體會到了何謂親情,她很愛這一世的父母,她本是孤兒,要比一般人更重視親情,更何況她是嬰穿,和父母血脈相連,那種血緣親情是無論如何割舍不掉的。
她的母親去世得早,但這一點不妨礙她對母親的愛。相比於嬰穿,雲依更樂意說是她的轉世,新的生命,新的開端,新的人生,在這新的一世,她決定好好地活,丟開過去,隻當雲依。
雲依換了個姿勢,撐著頭望向男孩離開的方向,那個男孩叫上官思聰,是和她訂了娃娃親的額,未婚夫,好吧,稱呼那麼小的孩子叫未婚夫確實別扭。
上官家的小子不喜歡她她清楚的很,小鬼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己的喜好,他喜歡溫柔優雅的人,像她母親、像他父母那樣博學優雅的人是他喜愛的那類,隻怕他想要的未婚妻也是那樣的,而不是她這樣像個小霸王、連比她大的男孩都打得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