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誠,你去地牢裏看看左清還在不在。”
瀟誠領命離開。蕭逸雲坐於高處,眼裏寒涼一片。
“這地牢固若金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就是進來了,也會被我給拍死,左清這麼大個活人,有是被喂了軟功散的,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離開呢。還有那玄鐵製成的鎖鏈,鑰匙在我身上,左清進來的時候,連頭發絲我都好好檢查了的,什麼都沒帶,他就是再有本事,也無法徒手打開鎖鏈,或是掙開手鏈,逃離這裏吧。”
狼牙一邊領著瀟誠往關押左清的囚室走去,一邊不滿地叨叨——他們分明是在質疑他的辦事水平嘛,他和那麼多兄弟看著,怎麼可能讓左清在眼皮子底下逃脫呢。
“瞧吧,人還在呢。”狼牙打開牢門,瞥了眼麵朝牆壁呼呼大睡的人,側身給瀟誠讓路,邊一副“你瞧我說的都是真的吧”的模樣說著。
“昨日裏他大晚上的肚子疼,手下的人還特地請了太醫來給他看呢。唉,不是說今日要帶他走的麼,怎麼突然跑過來說人是不是換了的呀,人還要不要放了?”
瀟誠看著左清的背影,眼神一寒,上前翻過那人,伸手在其臉上一抹,一張狼牙熟悉的獄卒的臉便呈現在狼牙眼前。
“這怎麼可能……昨日他身體不適之時我還來看過,我的眼力,不可能錯認,那人絕對是左清的,怎麼突然就換了人了……”
瀟誠沒有閑工夫聽狼牙嘀咕,一把拽過狼丫的鑰匙,開了鎖鏈,將那個還在呼呼大睡的人提溜起來,帶著人閃身到蕭逸雲那裏去交差。
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雲依含笑望著極為激動的左靜。
“我們竟然就這麼順順利利地出來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容易嗎?自然是不易的。很早以前雲依便開始籌謀出宮之事,為此,雲依用上了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翠兒下葬那天,雲依為了能多一份助力,讓左靜拖住監視他們兄妹的瀟誠,讓左清得以脫身去尋天聖的九皇子。雲依知道,天聖的九皇子對他們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要不然也不會跟著左清跑,雲依讓左清去找他,唯恐天下不亂的九皇子即刻便答應了會鼎力相助於他們。
那座地牢是東臨好幾代之前的帝王修建在宮裏的,怪醫之前便被囚在那裏。和蕭逸雲入宮之後,雲依隨著蕭逸雲去過地牢,之後又有翠兒一事,所以雲依對那裏不可謂不熟。
雲依安排在宮裏的屬下裏有一個馴蛇師,在早已被雲依告知地牢所在的天聖九皇子“無意中”撞見了地牢所在,然後出於好奇而和守衛鬧騰的時候,一條與地牢顏色相近的蛇在馴蛇師的操控下進了地牢。東西都包在牛皮裏,被蛇吞到了腹中,在到了左清那裏後,蛇又將東西吐了出來。
左清在入地牢前連頭發絲都被仔細檢查過,所以什麼東西都留不下,而入了這個被視為連蒼蠅都別想飛進來的地牢後,依賴於地牢極好的防衛,牢裏的守衛也不會想到再去檢查囚犯的囚室裏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
天聖九皇子雖然已經踏上離開東臨的旅程,可是對於雲依而言,他確實幫了不小的忙。原本在牢裏除了一套囚衣什麼都沒有的左清,有了兩張人皮麵具、一根銀針和兩尾藥丸,以及一封寫了雲依逃離皇宮計劃的信。
薛晨之前給了雲依一個裝滿藥的箱子,雲依將之形象地稱為“百藥箱”,裏麵基本上什麼類型的藥都有了。左清拿到的藥丸,一尾便是解他身上軟功散的解藥,還有一尾是能讓人長久昏睡而脈象中看不出被喂了藥的藥。銀針用來解開鐐銬,很少有人知道,左清是開鎖的好手,左靜就曾笑言,他們若是實在缺錢花,讓左清出馬,暈暈輕功、開開鎖,也就能過得極好了。
而人皮麵具,一張是左清自己的臉,一張是地牢獄卒的臉,雲依入牢房後將一個有些地位的獄卒記牢了。
幾個時辰前,左清說肚子疼,左清是重要囚犯,雖關著,卻不容許虐待,更不容許出事,管事的獄卒即刻進了牢房查看左清的情形,也恰好是那個左清有人皮麵具的那一個。其實是哪一個獄卒過來基本對左清影響不大,他總是能按著計劃出去,隻是換成了人皮麵具的那個獄卒,也就漏洞更少、更難被人發現了。
待那獄卒吩咐其他人去找太醫之時,早已解開鐐銬的左清突然發難,將那獄卒製服,給他喂下能至人昏睡的藥,然後換了兩人裝束,沉靜萬分也順利萬分地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