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在他登基後不久便外出遊曆,雖然後來雲依出走,他有懷疑過二人是不是暗度陳倉,一個先借遊曆之名離開,另一個再找機會出走跟隨,他立刻派人跟在蘇瑜身邊查探,但沒有,直到半年多以前蘇家老太爺病重,蘇瑜歸家,他回來後才知道她的離開。
他想,蘇瑜應該很愛她,以蘇家公子的本事,要想查探她的事,不可能會不知道她離開了,雲依離開不是什麼秘密,民間沒傳開,但隻要後宮有人,略一打探就能知道,蘇瑜不知道,隻能是故意不去打聽關於她的一切。
若非愛她,一向處事淡然的男子怎會為了一個女子攙和進奪位之爭,卻從不曾想要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又怎會故意擯除她的一切消息呢。而且,知道她離開後他也在私下裏尋找她……
再者,雖然小奶娃模樣還沒長開,但眉眼間和他有幾分相像,待到長大了,必定和自己長得很像,若說不是他的孩子,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況且,看這孩子的年紀,估摸著也就三歲的光景,那時候,三年前,雲依也還在他身邊,這是他的孩子無疑。
小家夥雖然年歲還小,但聰明得很,聽了他的話就停住了扭動踢打,隻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盯著他,他娘親也用一樣的眼神盯著他。他看著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表情,男子隻覺好笑——失憶後的她變呆了好多。
男子不知道,女子盯著她不僅是因為他的話,還因為他的笑,女子呆呆的想:哦,原來我成婚了,不是未婚先孕;原來我不僅有丈夫,我的丈夫、我兒子的父親還是個妖孽,一極品妖孽。
明明就一張一本正經的臉,剛剛還一臉氣勢、派頭十足,怎麼一轉眼就笑成了妖孽。哪裏來的妖孽,確定我以後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嗎?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當他牽起她的手用溫和的嗓音告訴她“你叫雲依,是我蕭逸雲的妻,跟我回家,我會好好照顧你和我們的孩子,我們永遠在一起”時,她的心跳失去控製,她知道她逃不開了,即使萬劫不複,她也會跟他一起。
他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溫柔的樣子,她無力抵抗。她有一種錯覺,他就是她要等的人,似乎在山穀間的心如止水,隻是為了醞釀遇到他後的洶湧澎湃。她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懷疑,不是會輕信他人 ,隻是她願意相信他,選擇相信他。
他陪著她在山穀住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很快樂,在他說先出穀處理好一切後再接她和孩子回去之前,他就已經徹底虜獲了兒子和她的心。雖然他沒多說自己的身份,但她猜得出他的身份不一般,他入穀後時常有鷹隼飛至山穀傳信,她並沒有多問。
等到她被接到穀外在青州太守府邸住下,莫名其妙地成了太守養女時她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國之君,而且,他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也不是天兒一個人的父親。
在太守府邸那段時間,他派來了青蓮、夏荷兩個貼身侍女給她,這兩個丫頭都是十七歲,一個性子沉穩,像極了她主子,一個性格溫和。
她們原先是他的暗衛,特地派來保護、照顧他們母子兩。青蓮武功並不多高,但精通藥理;夏荷武功高強,有她們在,雲依這邊倒是安心得很。
兩個丫頭本想喚她小姐,在對著他們的小主子叫小少爺,總有一種輩分亂了的感覺,所以她們喚她“夫人”,入宮後也沒改口。
他沒封她任何位份,把她安排進宮後就讓她獨住湖心小築,不許她獨自離開小島。湖和島都是人工的,小島不是很大,但就那麼幾個人住也顯得過於空曠。
她也不在意,就這麼過了三年多,期間隻他微服出訪時陪著出過一次宮,那次他帶著她和兒子遊山玩水間輕鬆解決了一樁貪汙大案,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那個男人的手腕,頗有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度,很厲害,也很可怕。
他對她有禁足令,不許她獨自出湖心小築,也幾乎不帶她去皇宮的其他地方,倒是時常帶兒子出湖心小築,那時兒子還提起過父皇帶他看弟弟、妹妹們去了,估摸著是想天兒與他其他的孩子處好關係。
不過事實不盡如人意,天兒與他的其他孩子處得並不好,從他的言語中可以看出他的弟弟妹妹們不喜他。自兒子四歲時和小他半歲的弟弟一起上蒙學開始,兒子花越來越多的時間來讀超出他年齡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