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誠輕輕拍著左靜的背脊,如同安撫著受傷哭泣的孩子,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懷中之人的痛苦。
“靜兒,我知道你是無計可施,才會如此作為。可是靜兒,一個人,若是想要保全另一個人,即使是要犧牲,也要看準時機,否則便隻是白費勁。靜兒我不是想要害你們主仆,隻是情勢所逼,我們都不得不低頭。”
左靜窩在瀟誠胸口,聽著瀟誠平穩有力的心跳聲在耳邊輕響,波動的情緒奇跡般地平靜下來,也不再排斥反抗,靜下來聽瀟誠的話。其實瀟誠的話每一句都在理,隻是她情緒起伏,所以不願去聽罷了。
對瀟誠,左靜實則很是信任,他身上有著某種能讓人信服的力量。隻是被瀟峰欺騙利用過的左靜,對人已不是那般容易輕信,越是容易讓她不經意間卸下心防的人,她意識到後反倒越發警覺,亦會排斥,所以對瀟誠,剛剛才會如此態度。
“雲將軍來東臨皇宮已成定局,其實那也未嚐不是好事。主子知道安慶的帝王一直都忌憚雲將軍,將雲將軍弄來東臨,未嚐不是一種極好的保護。在這裏,我敢說,主子絕不會傷害雲將軍分毫,因為他還不想失去夫人。”
左靜有些迷茫:“真的嗎?”
瀟誠點頭,篤定道:“是真的。或許你們誰都沒有意識到一點,主子,其實早已愛上了夫人,對夫人的在意,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其實已經超過了對皇後的在意。無論夫人回來與否,主子必定不會傷害雲將軍。”
“與其說主子是在用雲將軍威脅夫人回來,不如說,主子是想等夫人回來後,小懲大誡一番,然後用光明正大從安慶將雲將軍帶過來來向夫人邀功,以此討好夫人。”
左靜皺眉,對瀟誠的話持懷疑態度。瀟誠也知道左靜對此不會全然相信,也不強求,繼續道:“總之,主子不會傷了雲將軍這一點毋庸置疑。倒是你,別再鬧了,安靜一陣子,等雲將軍來了以後再做打算吧。若是雲將軍來了,夫人還是沒有回來,你該怎麼辦?到時候,你也要想想,怎麼把雲將軍帶出東臨皇宮。”
“那我就等著?”左靜抬起頭,望著瀟誠的眼睛,皺眉道。
“對,你如今能做的,隻有一個字——等!”
左靜最後還是被瀟誠說服了,既然如今無計可施,那她還是回去與他們好好商量商量,之後該怎麼辦,也再好好地提升一番自己的武功,到時候指不定能派上用場。
瀟誠起身再次給左靜繳了巾帕給左靜擦臉,左靜伸出手,急忙道:“我自己來就好。”
瀟誠卻固執地錯開了手,望著左靜的眼神裏滿是執拗:“我來。”
左靜與瀟誠對視良久,最後敗下陣來,隻能任由瀟誠再次給自己擦臉。依舊還是那樣單手捏著左靜的下巴,左靜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瀟誠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的溫度,炙熱的,有力的。依舊還是那樣專注的眼神,左靜想到剛剛被瀟誠抱在懷裏,連不爭氣地紅了。
左靜眼神飄忽,想著瀟誠趕快給自己擦好臉,她便可以從這微妙的氛圍中逃脫了。瀟誠看著這樣的左靜,心底柔軟起來,不但是眼神,連堅毅的麵部線條都柔和起來,雖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這樣的柔和,已是瀟誠活這麼大,最溫柔的時刻了。
左靜眼神飄啊飄的,還是飄到了瀟誠的臉上,發現瀟誠在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之時,心跳驀地加速,不可抑製地跳動起來。左靜想,必然是向來冷漠的男子突然露出溫和的一麵,還是個實則十分俊逸的男子,陪著這樣難得而迷人的表情,總是會教人激動一番的,畢竟是難得一遇的場景。
左靜想要移開眼睛,但如同被定了神,左靜想要移開的眼睛始終死死地釘在瀟誠的臉上。瀟誠見此,眼神越發柔和,麵部亦是出現了一絲名為笑意的東西,在古井無波的臉上,微微蕩漾開去,帶來驚世的絕豔。
都說極少笑的人笑起來特別吸引人,倒不是說笑得多好看,隻是長久沒有笑的麵部肌肉,突然被扯動著笑開的時候,看著會有一絲別捏、一絲靦腆,和常人沒有的可愛和吸引力。
而瀟誠那淡得如同威風拂過湖麵的笑容,不見一絲別捏,隻留下了致命的吸引力,那般清淡,卻那般耀眼,讓人錯不開眼。
左靜想,這樣的麵癱臉,簡直就是麵癱界的極品存在,能得見他一笑,可謂百年難得一遇,這樣難得的事被自己碰到,多看幾眼才對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