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顏晃過神來,看向抱著他的男子,“冰山,原來你也會武!”
“再說一句,將你的舌頭摘下來。”
蝶衣隻看了她一眼,便移開目光,“這衣服不適合你,回去換了。”
慕如顏知道為何蝶衣會說出這句話,她身上這件衣服,是他的結發之妻蘭兒生前最愛穿的,難怪他的麵容不自在了。
“林哥哥。”李思美看見蝶衣,淚水一瞬間湧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扯著蝶衣的袖子,“我…那個女人想害死我。方才是她欲害我不成,反而…”
他淡笑了一聲,將慕如顏放在了地上,然後大力一揮衣袖。李思美跌出數米,她雙眸含淚地看著手裏的半截衣袖。
“我有眼睛。”
一句話,讓她的心涼了半截。她沒有再上前一步,反而用幽幽的眼光看著慕如顏。
“既然林哥哥這般不信我,那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林哥哥這麼快就為這個女人動怒,難道就不怕辜負了屍骨未寒的三嫂嫂麼?”
“我向來隨心,也最痛恨女人做出這等令人不齒行徑,今日要不是兄長回府找我,我也不會那麼快趕過來。你以為她死了,我就會隨你的願麼?”
“是林大哥…”她跌坐在地上,淚水垂落,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般,那模樣竟讓人悟出了幾分絕望。
蝶衣冷冷一瞥,不理會悲痛的李思美,拉著慕如顏便離開了。
回到林府,東廂房內,慕如顏將麵紗取下,擱在一旁,雙眸彎成月亮。
他取來膏藥,將她傷口中的碎石細細挑去,而後又為她上了藥,用布包了起來。
“冰山。”
蝶衣瞪了她一眼,口裏吐出冷冷的兩字,“出去。”
“你今日來救我,我便不折騰你了。你自己休息吧。”她臨走前,忽而看見蝶衣袖子上破損了一塊。停下腳步,移到他的身前,執起他的手。
“做什麼?”蝶衣一愣。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慕如顏從袖口掏出數枚銀針,又把放在桌麵上的麵紗撕成了兩半,她表情柔和,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紅唇妖嬈。
慕如顏手法熟練,用針和著些細線,小心翼翼地將那麵紗上的蓮花繡在了他破損的袖口上,繡了十餘針,那蓮竟如同活了一般,輕聞芬芳,清秀玉立。無比美麗。
“我又不是女人。”低低的嘲諷。
慕如顏一聽,將針線放在了桌子上,“我本來想說把這個當成答謝的禮物呢,既然你不喜歡,就自己拆下來吧。”她微微頷首,心底有些怒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東廂房。
蝶衣雙手摸上那朵荷花,神色微淩,正想將它胡亂扯下來,可是心中忽地閃過方才女子為他繡上蓮花時的表情,低眉婉約,宛如靜蓮。他心中突地生出一股不舍,也不知是何悸動,他竟將手放下了。
午時已至,蝶衣走入廳堂,隻見林逸塵悠然坐在主位上,撫著懷中的兔子。
舉目一看,四周並未慕如顏的身影。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她生氣了?
“兄長,那個女人呢?”
“柳姑娘?我不知道啊。”
蝶衣蹙眉,“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林逸塵被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那是你的娘子,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蝶衣坐在椅子上,淡淡掃視了他一眼,冷冷說,“不是你買回來的女子麼?”
他聞言,一笑,“你若是想知道她在哪裏,自己去找不就行了。”
蝶衣一震,想起自己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實在是不應該。他垂下雙眸,眉間隱隱怒氣,“算了,管她作甚!”
他輕抖衣擺,麵無表情,“兄長,你如今也不必再為那件事情內疚,無論你幫我娶了多少個,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蝶衣,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拘於過去,讓自己徒增煩擾。”
“煩擾?笑話。”
蝶衣冷笑,身子氣得有些顫抖,“若不是你染指了蘭兒,我哪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那麼想和你在一起,我就偏要你們陰陽永隔。”
“蝶衣!”林逸塵重重扣在桌麵,話題舊談,他眼底淤青深重,“我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她,不是那般薄情的女子。”
他冷冷起身,轉身走出廳堂,“對,你了解她,而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裏,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逸塵看見他的背影,口裏吐出一抹鮮血,滴落在了衣襟上麵,神色黯然憔悴。
“王福。”他輕聲喚著。
一旁的老奴急忙走了過來,“大人。”
“拿床底下的那個錦囊過來。我…已時日無多。若不寫下,怕是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