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兒,湘兒!”
雲敬軒和林浩川匆忙趕到落霞峰上之時,恰好看到了二人垂死掙紮在懸崖邊的那一幕。
聞聲,盧湘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激靈,很快,回過神來死死抓緊盧平的衣襟。
她知道是雲敬軒來了,可是卻不敢抬頭看,怕見到他之後,就沒有勇氣離開這個世界,舍不得離開他。
看到這一幕,林浩川像發了瘋似的,立馬撲倒在懸崖邊,衝著她大聲喊道,“湘兒,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雲敬軒急忙拉回心慌的思緒,也撲倒在林浩川的身旁,朝下麵伸了一隻手,“湘兒,快把手給我們!”
盧湘想要勸他們放棄救自己的念頭,可是她渾身的力氣都使在抓緊盧平的身上,已沒有力氣再回答他們了。
隻聽見樹的枝幹咯咯發響,眼見成功在即,她又怎麼可以放棄?她吃力地揚起頭,朝他們投去離別的目光。
“為這個畜生搭上一條命不值得,快把手給我!”
聽得出雲敬軒的聲音充滿了驚慌和恐懼,可盧湘還是咬了咬牙無動於衷。
心裏祈盼著,這樹幹快斷吧,快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哈哈……”
突然盧平一陣冷笑聲浮過盧湘的耳旁,他用一隻手便掙脫她的束縛,又急忙用手托著她的腰,道,“湘兒,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今生你恨我,也要你永遠記得我!”
盧湘的身子被盧平的手用力一托,她被他拋了上去,林浩川和雲敬軒十分精準的抓住她的手拉了上去。
而盧湘隻聽到樹枝的斷裂聲,盧平連帶著那棵小樹已消失在深不見底的深淵。
一股冷汗從她的脖頸冒出,盧平臨死前的這一舉動著實出乎意料。
盧平的目的達到了,這一輩子她恐怕都不會不忘記他了……
雲敬軒從未這般驚慌失措過,他一手撈過盧湘的身子,抱著她的力道越來越大。
“湘兒,湘兒……”嘴裏不住地呢喃著盧湘的名字,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盧湘慢慢回過心神,輕輕拍著雲敬軒的後背,溫聲道,“軒哥哥,我沒事,沒事了。以後湘兒都不會再離開你了,而且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會再有人威脅我們了。”
盡管所有的驚險都已經過去,所有的風浪都已經停歇,可雲敬軒的心裏還是後怕得緊。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再晚一步,再晚一步,他的湘兒就……
雲敬軒緩緩閉上雙眼,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終於等到雲敬軒和盧湘二人從後怕中緩過神來,卻再不見林浩川的身影……
被雲敬軒握著手一步一步地朝落霞峰的山腳走去,盧湘的心裏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快感,卻是五味陳雜。
似乎她已經習慣在最難過和最無助的時候,旁邊總會出現林浩川的身影。
他總是順著她,最初,費盡心力地想要解開她的心結。
後來,又替她打探雲敬軒的身份,幫她報複徐家出謀劃策,甚至她悔婚,他還是不離不棄地陪著她……可這一生是注定要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
盧平死了,對於若水鎮上的人而言,就好似死了一隻阿貓阿狗,無人問津。
莫夫人繼續尋找著新的男人,心裏別說是難過,哪怕是一點驚訝都沒有。
而盧湘和雲敬軒回到了盧家,將在老家的丁貴接了回來,重新準備開染坊。
這些是他們父輩的心血,染布也是他們父輩的夢想,在他們這一代可不能就此斷了下去。
至於竹心,那日她和孟翔一起回到盧氏染坊尋找菊清的時候,恰好找到還未斷氣的菊清。他們為菊清請了最好的大夫,但是菊清卻因為腦袋撞到了石塊上徹底瘋了。
竹心本來打算將菊清接回盧家好生照顧的,卻沒有料到在半路上遇到林夫人。
在林夫人的心裏雖然對菊清有氣,但她怎麼都不信這孩子是會和旁人私通的人。
聽了竹心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之後,林夫人心裏的氣也沒了,反而對菊清有著一絲憐憫之情。
就算今後她不能當自己的兒媳了,可她也想把菊清放在自己的身邊。她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當初病危,可是菊清衣不解帶地守在床榻照顧她。
反正現在菊清也傻了,也不能再耍什麼心機,不如收留了她。
因為林夫人的一片善心,竹心也不好推辭什麼,畢竟菊清以前做過那麼多錯事,就算把她帶回盧家也不一定每個人都會原諒她,不如就讓她留在林夫人的身邊吧。
初夏的陽光還不算毒辣,到處的樹木花草正是長得茂密的時候。
林家一家人要回林夫人的娘家省親,家大業大的林家光是馬車就足足備了五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