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巷子口回望十八子路,想起從北京莫名其妙的到長沙來,然後進到這個詭異的房子裏,說實在,一切都像是夢一樣,但一切又如此真實。
楊悅應該是跑了,或者說回去了,到北京去了。我才發現自己這大半個月以來似乎都跟現實社會脫離關係了一樣,拿起手機,卻根本找不到聯係水鴨他們的任何方式。
看著這條空無一人的街道,一時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了。腦子裏一下閃過張老鬼,一下閃過水鴨,一下又閃過其他的一些人,卻總覺得任何一個人都像一個謎一樣,隻有我什麼都不懂被蒙在鼓裏,其他人都帶著嘲笑看著我。
本來我打算去北京找到四爺,可是偌大的一個京城,我根本不知道四爺那裏是什麼地方,加上我又是一個路癡,也記不清楚周圍的一些標誌性建築,很快我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出來差不多一個月了,遇到了如此繁雜的局麵,如今想找張老鬼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水鴨也聯係不上。思來想去,便決定先回老家再做打算。
打電話預訂好飛機票,明天才有一趟航班。掛了電話,心頭湧上無數的孤獨。這大半個月來無論經曆了什麼,身邊總是有那麼三五個人一起,現在突然孤零零的一個人,感覺總是缺少很多東西。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航班回到了廣西,又轉了大巴到了家裏。回到熟悉的縣城正是晚上七點多鍾,夜色初顯,街上是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心裏踏實了不少,給父親打了個電話,他們正準備吃飯,知道我回了便說等我。於是我急忙往家裏趕去。
回到家一切正常,隻是老媽說我好像瘦了不少,我摸摸臉頰,心裏想著出去這段時間雖說也吃了不少好的,可就是十分不規律,不瘦才怪,但也不多語。飯桌上爸隨口問了幾句我出差的情況,我胡亂編造了一些話來敷衍一陣。
吃著吃著,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似乎擁有磁波能力的都是爺爺輩然後就直接到孫子輩,而兒子輩卻沒有這類能力。不管是邱璿、李亮、楊悅以及我都是如此,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想到此便嚐試著偷偷感應了一下父親,傳來的全是一些生活工作上的瑣碎想法,完全是一個普通人。
看著雙親夾菜吃飯,突然覺得這其實就是一種幸福,簡單而溫馨,根本不需要多少言語。我很難想象如果現在跟他們說爺爺留了幾千萬給我們,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麵。但內心裏,真不想破壞掉這種簡單平淡的幸福感。
想著想著,內心變得異常溫暖起來。父親察覺到我有些異樣,便問我:“怎麼?出個差回來一個人傻笑什麼?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我咽下一口菜說:“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如果我告訴你們現在你們的兒子有一千萬了,你們會怎麼樣?”
母親看了我一眼,倒是很認真地問道:“別如果不如果的,兒子,你是不是拿了什麼不應該拿的錢?”
母親向來都是一個謹慎的人,我也習慣,便撇了撇嘴巴說:“沒有啦!我隻是剛才想到就隨便說說而已。”
母親又盯住我看了一會,才半信半疑地繼續吃飯。倒是父親說了:“有錢沒錢生活還不是一樣過,再說我們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有了一千萬也不過是房子大些,車子好些,享受高級些。”父親說完扒了口飯,嚼了幾口繼續說道:“不過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家也是很有錢的那種,那個年代你爺爺就經常坐飛機出去做事了。原來我們是住在桂林的,家裏是那種大宅子,還有下人伺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搬到這個小縣城來了,問你爺爺他也一直沒說什麼,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