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咒 拙羅實雞2(1 / 2)

他既不是太年輕又不是太老;既不是太胖又不是太瘦。

長時辰地呆在渠上吹江風,使他的氣色很好。他的頭發是栗褐色的並有些自然卷曲,由於是在渠水上,那卷曲更為明顯。他的前額窄窄的,顯得很精明。

他那雙眼睛是金黃色的,顯得有些逼人。他的手很漂亮,不是單純的嬌嫩,而是保養得很好。

我猜他的錦半臂是深藍色的,因為那衣服看上去太黑了,我覺得他腰上佩帶的那些真珠,瑟瑟,也有點過於大了,但這不過是我在妒嫉。

他看了我很長時辰才開口說:“他身上有把要命的百步王。”

其中一個態度溫與的壯漢貼近了我的背後,他手裏拿著一件東西,那該不會是酒壺。他的那雙手伸進我懷裏把我的百步王拿走,又四下摸摸了,看我會不會把別的小逡巡之類的刀仗落在褲襠裏。

“還有什麼吩咐?”一個聲音問道。

拙羅實雞搖了搖頭:“不用了。”

其中一個扈從把我的百步王從案上上推了過去。拙羅實雞把手中的筆放下來,拿起一支片肉用的小銀刀,在他的帳簿上輕輕地撥動著那支弩 。

“怎麼著,”他輕聲說著,眼睛從我的肩胯上望過去,“我還非要向你們說明白我現在想幹什麼不是?”

那兩人中的一個迅速地走出了房中並把門關上,另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好像不在這兒一樣。接下來,房中裏是一陣長時辰的輕鬆的沉默,隻是偶爾傳來遠處輕聲的話語與女人的歌聲,還有外麵什麼地方傳來的一種單調的,幾乎聽不到的一下一下的敲弓弦的巡夜聲音。

“喝點什麼?”

“呃。”

那個彪形大漢在那小銀爐燒了壺酒,他的塊頭雖大,燒春的時候也沒把酒酉倉全遮擋住。他把一盞酒燒好,倒在案上的一個黑色的琉璃盞中。

“你能喝不?”

“還湊和。”

“桂花,米,蛐相與釀成的桂花醑行不是?”

“當然可以。”

我們舉杯相敬,用手指在杯中蘸酒,再將酒滴彈向空中,用蘸甲的禮節以表示對酒神的敬意。,又喝了口酒,那酒的味道軟軟甜甜的,而燒酒的那個彪形大漢沒喝酒。

“我是想……”我開始說話了。

“沒啥,沒啥大不了的?”

他那雙懶懶的黃眼睛半睜半閉著,像隻貓似地溫和一笑。

門開了,剛才還在這裏的那個人回來了,跟他一起進來的是那個戴著亮晶晶索幾,不讓我上船的人。他朝我看了一眼,臉上一下子變得慘白。

“不是我把他放過來的。”他縮著嘴唇,很快地說。

“他身上有百步王。”拙羅實雞一邊說,一邊用那把小小銀刀將那支弩往前推了一下,“就是這玩意。在甲板上,他差點在我身上穿了個透明窟窿眼。”

“不是我把他放過來的,主人頭。”那個戴著亮晶晶索幾的人嘴還是那麼快。

拙羅實雞稍稍抬了抬他那黃眼睛,朝我一笑:“這是怎麼一回事?”

“把他轟出去。”我說,“隨便找個別的什麼地方揍他一頓。”

“那個搖舢板的牛二看著我攔住他的。”戴著亮晶晶耳環的叫了起來。

“天黑以後你離開過登船台不是?”

“我連眼皮都沒眨過,主人頭。”

“你這樣說可沒意思嘍,大事可都出來了。”

“我一次心跳的功夫都沒走開過,主人頭。”

“可他還是把人放了上來。”我笑著說。

“不是我,人皮包狗骨的。”那個戴著亮晶晶耳環的人像相撲力士那樣邁了個滑步,拳頭呼地一下揮了過來,那一拳幾乎打到了我的太陽穴。但此時傳來了一個沉悶的重擊聲,他那隻拳頭似乎融化在了半空中。他猛然向側麵跌了下去,用手抓著那條案上的一角,接著就仰麵倒了下去。看到不是自己而是別人挨棒子,倒是滿不錯的。

拙羅實雞繼續衝著我微笑。

“我求你別冤枉他。”拙羅實雞說,“那扇的門的事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