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喬擔心沈雪靈,為想治好沈雪靈而想出各種各樣的治療方法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另外一個消息的得之,頓時讓慕喬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心力交瘁的悲涼。
走進蘇幕遮的院中,抬頭便望到那株被積雪覆蓋的石榴樹。頃刻間,有種恍若隔世的光年。
不久前,她與蘇幕遮還約定要一同等到石榴樹結果實,一同在桌前吃著石榴,賞著風景,吟詩作對的呢。
如今呢,好似全世界都變了,關心自己的人逐漸的離開了自己身邊。獨獨留下了她一個人,在世界上格格不入,恪守著自己的孤單寂寞。
“魅夫人,時間不早了。”慕喬來看望蘇幕遮是趁著蘇流雲出府的時間,現在韶華看著時候不早,是蘇流雲快要回到蘇府的時辰了,便不由得出聲打斷了慕喬的回憶,提醒著。
一愣,慕喬恍然回神,快步朝著房門走去。
“幕遮,我來了。”輕快的聲音與在其他人麵前完全不同,是輕鬆,是俏皮,帶了些撒嬌,就是對家人的那一種的自由自在。
頓時,室內兩人都僵硬住了,四目對上,神色皆是不自然。
寬大容得下兩人的軟榻上,下麵空置著一個大火爐,塌上麵點著厚厚的棉墊子,還有兩層狐皮大氅,身穿著粉色簡便自製版的那是睡衣的蘇幕遮躺在軟榻上,身上蓋著一層厚實的被褥。
身上稚嫩鮮明的粉色是慕喬特意挑選的顏色,睡衣也是慕喬特意為蘇幕遮所設計的,方便又透氣,倒是能為蘇幕遮那無血色的俊雅的臉上帶上點色彩,有了絲活力。
“嗬嗬,來了。”蘇幕遮在聽到慕喬的聲音的同時便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一雙眼眸溫潤的散發出光彩,接著笑著扭頭對坐在旁側臉色有些僵硬的蘇鈺瑾,道,“剛才你不是還問著我這身衣袍是誰為我製定的。古人還真的沒有騙吾,欲說曹操,曹操便道。”。
聞言,蘇鈺瑾驀然抬起頭,朝著慕喬看去,很快又把目光垂下,低垂著的眼簾,讓人看不到他眼中的幽暗。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慕喬走到軟榻旁側,拿出自己蒸熬的枇杷桂川雪梨膏。
蘇幕遮自小便有哮喘病,小時候蘇夫人不注意,以為隻是在母體的時候有受到過驚嚇,才會影響了蘇幕遮的身子,導致身子虛弱。遂在蘇幕遮出生後,長時間內便是大量的吃喝各種各樣的補藥。但沒有對症下藥,一切都是妄為。到了蘇幕遮十歲左右,一次蘇幕遮受了風寒,便整日咳嗽,甚至咳出血絲,蘇夫人才找了大夫來看。當時大夫一看,隻是說受到了風寒,傷到了肺部,開了些清肺補血的藥,多加調息便好。後來,一直一直拖著,蘇幕遮現在的身子骨原本就差,又長年累月的被各種藥給負重拖累了,再好的藥治標不治本,又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便造成了蘇幕遮現在愈發差的身體。
其實,若是慕喬早點認識蘇幕遮,慕喬不敢保證完全能讓蘇幕遮好起來,但是活到四十歲肯定沒有問題,還不至於二十多歲便到了油燈枯盡的地步。
“我今日特意熬了這個,對你身體好,你又愛吃。來,我喂你。”眼睛眨了眨,彎彎成一個月牙兒,和平常的嫵媚完全相反,清純無比,慕喬笑著說道,說著便如往常一樣坐在軟榻邊上去。
伸手把靠墊拿起,放在了蘇幕遮的腰後,慕喬扶起蘇幕遮。兩人一個喂,一個吃,有說有笑,甚是相配,看起來就像一對伉儷,讓坐在一側的蘇鈺瑾看著眼睛不停的抽動著,臉色愈發的僵硬。
細細聆聽他們所談的話,蘇鈺瑾忽然發現,慕喬與他二哥之間彼此居然那麼熟悉對方,對方臉上出現的所有神色都是他鮮少見到過的。
這一個認知發現又讓蘇鈺瑾感到心神黯然。抬頭看向眉眼彎彎笑得開懷的慕喬,蘇鈺瑾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原來是那麼的少之又少。
覺得自己在此處隻是個多餘的人,蘇鈺瑾站起身,對著蘇幕遮說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便離開了。
吃完了碗中的枇杷桂川雪梨膏,慕喬細心的為蘇幕遮擦了擦嘴角,惹得蘇幕遮忍不住咧唇露齒笑道。
“小慕喬,感覺你好像在對待一個孩子一樣。嗯,還真是讓我倍受寵愛又同時驚嚇啊!”
聽到蘇幕遮明顯開玩笑調侃的語氣,慕喬心中的沉重也減輕了些。
勾了勾唇角,慕喬知道蘇幕遮是故意的,他怕她會擔憂,不想讓她沉重。但是慕喬更加清楚,若是最擔心害怕的人,唯有是蘇幕遮自己了。可慕喬每次見到蘇幕遮,從來沒在蘇幕遮身上看見過負麵的情緒,他就像一股清風,飄走在山麓之間,高高低低,九曲拐折,卻如何都改變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