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毅是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一個殺頭的下場。
講道理,京城裏玩兒女人比他還恨的勳貴多了去了,也不是沒人出過事兒,但頂多就是被擼官職或者是罰銀禁足,沒有誰像他這麼倒黴上來就砍頭。
他是玩兒女人,可他沒殺人不是?
的確,若是這件事換個時間,換種方式被揭露出來,薛毅麵對的懲罰絕對是雷聲大雨點兒。
可偏生要在張建業案的節骨眼兒上爆出來,還是以受害者接連告禦狀的方式,又有人故意推波助瀾……嘿嘿,他不死難道還能留著過年?
江鴻遠人不在京城,但是手能伸到京城去,從孫科被打開始他就在布局。
原本是不想要薛毅的命,沒想著跟長公主府撕破臉皮,這樣也相當於幫了成王一把。
但誰讓薛毅欺負他媳婦呢?
那他就誰也不管了,就算是王老子在他麵前擋著他也會一刀砍死丫的。
薛毅死了,長公主被暫時趕出了京城的權利圈子,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這頭太子在田居德的書房中轉圈兒:“外祖父,長公主被他們鬥下去了,接下來就是您這頭的事兒了。
咱們該怎麼辦?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田府的!”
田居德道:“殿下無需憂心,就算是他們弄垮了我,我也會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兒肉來!”
前些日子,他忽然得到消息,張建業……他跟淑妃的瓜葛可深得很。
張建業……他是淑妃的親哥哥,也就是,淑妃不姓沈,而是姓張! 田居德就要看看……這事兒鬧到最後淑妃和成王該如何收場! “殿下,您的太子之位穩穩當當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且讓他們先蹦躂著!”
田居德又道。
太子狐疑地看向田居德:“外祖父您是不是找到辦法了?”
田居德點頭:“殿下今後隻需約束門人,閉門謝客,外頭的事情一概不管。
咱們現在隻需要等待時機。
至於這各種緣由……恕老夫暫時不能。”
消息的來路不明,他已經派人去查,以現在查出來的證據看,這事兒應該是真的。
不過證據還不夠。
田居德其實更擔心給他這個消息的人,會是誰呢?
到底是敵是友?
田居德十分忌憚背後的人,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可能放棄這條線索。
仿佛明顯知道前頭是萬丈深淵,他也會往前走一樣,他沒有退路。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洪均從宮裏回來,就誇讚等在書房的杜修竹。
“義父過獎了。”
杜修竹淡淡地道,趙水生出手之前是跟杜修竹打過招呼,杜修竹想來想去,風過留痕,想徹底瞞住人很難,所以便將這件事撈到自己身上放著。
事兒江鴻遠的人幹,鍋他來背。
“薛毅死了,長公主不敢蹦躂了,也算是斷了太子的一條臂膀,接下來等咱們準備的證據充足了,田居德這老狗就該領斷頭飯吃了。
田居德一垮,太子也就不足為慮了。”
杜修竹幫洪均倒了一杯茶,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