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在十八歲的時候, 隻身一人來到了C市。當時的沈岐山還不是首長, 但是她的兩位至親哥哥已經為國捐軀、追加一等功烈士了。她的兩位哥哥, 都被送回了故鄉——C市。
那個時候她剛從私塾出來, 迎麵走來一個人, 文文弱弱的, 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眼鏡, 怯生生的問她:“今天晚上劇院有個戲班子,聽說京劇唱的尤其好聽,你去嗎?”
沈煙看他揚了揚手中的入場券, 隻一瞥,便轉身就走,沒留下一句話。
那個時候, 她被整個圈子裏的男子, 稱為冰山美人。
秦震剛回國,在席上聽著他們熱切的討論著各家名媛, 隻覺無趣, 自得其樂的喝著手中茶。直到突然有人說:“聽說王家大少爺最近在追沈煙, 結果那女人倒好, 連個笑臉都沒給過他, 王大少最近鬱悶的很啊!”
坐在自己邊上的人馬上啐了一句, “呸!你們這些糙人怎麼知道,沈煙她啊,和我們認識的人不一樣。”
不一樣嗎?
秦震不以為意, 隻當他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直到有一天, 他開車去工地,在外麵停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往旁邊乞討的人走去,她放下一瓶水,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幣,放在他乞討的碗中。
那個人口中振振有詞的說:“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
秦震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他看到那位女子倏地展顏一笑,起身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收起,看到他的時候一愣,然後迅速恢複清冷模樣,擦身而過。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鬼使神差的抓住她的小臂。沈煙皺眉,當時她才十八歲,還沒有那麼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語氣裏帶著微慍,“你有事嗎?”
秦震自知疏忽,但是軟香在握,他又不舍鬆開,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看,不言不語。沈煙到底還是年紀小,被他一直看著,雙頰開始泛紅,低垂著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緊握著自己的小臂,心跳加快。
當時的秦震,是披星而來。
從國外留學而來,師承國內最知名的建築大家,又有秦氏加持,早已在這個圈子傳遍了。
即便是低調淡漠如沈煙,也頻頻從他人嘴裏聽到“秦震”這兩個字。
她為自己腦海中浮現關於他的事而懊惱,終於惱羞成怒的一把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站在原地的秦震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聲音爽朗大方,說:“我叫秦震,你叫什麼?”
沈煙的腳步一頓,微風吹過她的裙擺,在微風的浮動中,她繼續著腳步往前而去,像隻——采擷鮮花、翩躚而過的白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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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隻不過是出去買了一束睡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門口站了一個人,身形挺拔、俊朗非常。
他手中捏著一根煙,星火的光亮在暗處格外顯眼,見到她回來,他馬上掐了煙,用腳尖踩了踩。
他時常到她這裏來,有時隻是給她送書,有時卻隻是路過、看看她,而更多的時候,是點著煙,等她。她一手提著長裙下擺,一手抱著一把睡蓮,側身經過他的時候,停住,轉過來問他:“進來嗎?”
秦震說:“樂意之至。”
他眼角餘光看到沈煙勾唇低笑。這才鬆了一口氣,想來這一步,他是走對了。
他們兩個人,相對坐著。
沈煙手上拿著茶壺,給他倒茶,“清明時的龍井,你喝喝看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