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這樣!必須給漢軍重創,然後找機會突圍出去,不然跑也跑不遠,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一定有辦法的,一家有機會的,快想……快想……”楊烈自我催眠道。
突然楊烈笑了,一開始輕微的笑,慢慢的笑音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狂,越來越瘋,越來越嘶啞,甚至要把聲帶笑爛,笑的眼淚都流滿整個臉頰。
場上的廝殺聲、呼喝聲、人嘶馬叫聲等都被這笑聲蓋住了。現場地又一次詭異的出現了一瞬間的暫停。
“發如韭,剪複生;頭如雞,割複鳴。”
“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必可輕。”
“發如韭,剪複生;頭如雞,割複鳴。”
“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必可輕。”
是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們的頭尤如草,剪了複生;又如雞,殺死了,又複鳴,臨死之前,哀鳴而絕望。有多少冤魂,又有多少悲觀絕望……而他們喝我血、食我肉,恨我不得……但是我們也是人,我們也要活,誰要讓我死,我先讓他亡。
悲愴的詩詞在楊烈口出淒厲而又淒慘的吼出,仿佛爆發的火山般,又如決堤的洪水般,咆哮而出。本來四肢無力,渾身發軟,此時猶如打了雞血般,瘋狂的揮舞著軍刺,向著馮芳“大將”殺去。
什麼仙官令、什麼收集氣運……等等一切的的一切,仿佛都從思維中消失,一切的枷鎖尤如破開般,楊烈這一刻什麼也沒有想,也想不了,隻想著一往無前,隻想著在死前爆發出最燦爛的煙火、最燦爛的光華、直教黑夜變血夜,直想讓人們記住他,隻想殺死所有的漢軍,統統殺死,一個不留,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道德,在這一刻已經消失;而心中的野獸正逐步的蘇醒,慢慢露出了尖利的獠牙、血紅的眼睛、猙獰的笑容……
受了楊烈的影響,眾黃巾急忙一起上前,此時不拚,更待何時,此時再不拚命,一會兒想拚也拚不了了。
周圍的黃巾軍士們,甚至已經準備投降的黃巾士卒們,瘋狂著、掙紮著,重新握起刀劍,沒有刀劍的用拳頭,沒有雙腿的用手爬,用牙咬,什麼都沒有的渾身沾滿火星,壯烈的撲向漢軍,與其同歸與盡。
隻不過,這次沒有嘶吼,沒有語言,沒有表情,甚至什麼都沒有,隻有一股絕望、沉重、窒息緊緊的籠照著他們,一往無前的衝向僅存的漢軍。扭曲的麵目、冷血的刀具,流著血淚的雙目,刹那芳華在此刻綻放、永不凋謝、直至死亡……
時役,最悲觀、最悲慘、最絕望的黃巾軍們與大漢朝最精銳的禁軍們,在中原大地上,發起了最燦爛、最慘烈的對決,直至雙方沒有站著的一人……
“殺!”
“殺!”
“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漢軍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