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的美國紐約。
溫瀟然跟錢羽通完話,剛走進商業派對會場,就看見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杵著拐杖微笑著朝他舉起手中的紅酒杯,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輕輕晃了晃。
溫瀟然勾唇淡淡一笑,從邊上的侍應生托盤裏取了一杯紅酒,舉起酒杯朝那人微笑輕頷首,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眼角的餘光見那人緩緩走過來時,他嘴角輕輕勾起笑了一下,卻不帶任何溫度。
“溫首席,幸會了。”來人彬彬有禮地微笑,舉杯與溫瀟然輕碰了一下,淺抿了一口紅酒,又說,“素聞風騰首席能力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溫瀟然微笑著,看著來人不動聲色道,“老先生,您過獎了!”
“溫首席謙虛了,風騰集團雖說人才濟濟,但像溫首席這般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人才,可真是少之又少啊!”老人言語之間似乎另有所指。
“……”溫瀟然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噢,光顧著說話,我都忘了向溫首席介紹一下自己了。”他輕笑了一聲,望向溫瀟然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晦暗,“鄙人姓杜,單字凱。”
杜凱?
溫瀟然眸光閃爍了一下,似是了然,輕笑了一聲,“原來是凱嵐集團的杜董事長,久仰久仰!”
“溫首席,認識我?”杜凱驀然眯起眼眸,頓了好一會,輕輕一笑,“溫首席果真是好記性啊,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溫首席還記得我這位杜叔叔。”
溫瀟然一怔,很快回過神來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眼神卻是淡漠疏離,“不好意思,杜先生,我並不記得自己曾經有認識過,像您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叔叔’。”
“……”杜凱笑著聳了聳肩,有些無謂地開口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看來的確是如此呢!”溫瀟然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杜凱輕笑了一聲,無名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拐杖頂上的綠寶石,緩緩開口道,“這事時隔二十多年,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畢竟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小嬰兒……”
“杜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溫瀟然輕聲道。
“哈哈,溫侄兒,果然爽快,與你父親頗有幾分相似。”杜凱微笑著,定定地望看著溫瀟然的雙眸,抿了抿嘴角,又說,“多年不見,不知令堂,如今身體是否還安好?”
溫瀟然雙眸微微一眯,薄唇輕啟,低沉的嗓音依舊是毫無情緒起伏,“家母已經去世多年。”
“這……”杜凱愣了愣,眼底滿是不敢置信,握著拐杖的力道格外的大,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輕聲道,“溫侄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對此毫不知情,多有冒犯了。”
“無妨,不知者無罪。”溫瀟然平靜地說道,語氣卻依舊是沉穩,絲毫不見任何的情感起伏。
“……”杜凱此時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杵著拐杖的手微微收緊著,手背上的青筋也緩緩暴突出來,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有人舉著酒杯緩緩走來,“瀟然……”
“失陪了!”溫瀟然偏頭朝杜凱微微一笑,之後轉身像是陌生人一樣從杜凱麵前離開。
杜凱杵著拐杖站在原地,看著溫瀟然緩緩離去的背影,心中竟是一陣一陣的波濤洶湧。
他緩緩睜開眼,看著這杯觥交錯酒會現場,忽然感覺有一股冷意從腳底直接竄上天靈蓋,讓他的身子不由晃動了一下,站立在一旁的杜家老管家,連忙上前,“老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