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溪撇撇嘴:“要真是就好了。”
蔣曉魯眯著眼睛:“好像還很遺憾?”
邵溪瞅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蔣姐。”
“幹嘛?”蔣曉魯一頭霧水。
用手一摸,才發現耳朵上還別了支筆。
今天天兒灰蒙蒙的,讓人犯懶無心工作,就想耗完這一個多小時,趕緊下班。
寧小誠在老何辦公室坐著,也這麼想,趕緊把這壺茶喝完,趕緊撤退。跟這兒耗著,實在沒意思。
剛開始見麵,不聊正題,先鋪墊感情,互相打了半個多小時太極,你父親好不好母親好不好,家住哪兒,城市交通堵,霧霾重,可得保重身體啊,有的沒的都說夠了,外麵下班鈴也響了。
老何這才表明自己的意思。
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多來我這坐坐,常聯係,我這還缺個執行經理人。要是感興趣,您隨時隨地。
吳井介紹的人,他就是沒這個打算也不能把話說死,隻能模棱兩可,以後有機會吧。
老何也知道寧小誠在圈裏的口碑,他今天能坐在這兒已經很給麵子了。便笑著握了握手,和助手一起給他送到了電梯門口。
寧小誠憋的夠嗆,到了一樓大堂,趕緊先找個廁所放水。
一下午喝了三壺茶,誰能受得了?
放完水,他洗了手,晃晃悠悠往外走,看著前麵那姑娘有點眼熟。
蔣曉魯耷拉著腦袋,想著一會兒吃什麼,身後有人不鹹不淡的叫了她一聲:“曉魯?”
一回頭。
蔣曉魯驚喜起來,眼裏一下就亮了。
“小誠哥。”
“你怎麼在這裏呢?”
倆人麵對麵,小誠語氣熟稔:“認識個朋友,他在這上班。”
這棟寫字樓不單單韋達一家公司,蔣曉魯也沒想那麼多。
寧小誠問她:“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蔣曉魯很大方:“我也上班,韋達信托,十二樓。”
以前寧小誠一直知道曉魯是幹這個的,但從來不知道她在哪工作,也沒誰去打聽,今天能碰見,很意外。
蔣曉魯心裏一直記掛著自己上回撞他車那事,正好是個機會,便真心邀請道:“小誠哥,你晚上有事兒嗎?要沒事兒我請你吃飯吧。”
“上回把你車撞了一直沒找到機會,我特不好意思。”
“嗨!”寧小誠笑了:“都多長時間了,別惦記了。”
蔣曉魯歪著頭,很俏皮:“給我個機會唄。”
姑娘家臉皮薄,他要是不答應,蔣曉魯心裏得一直記著,以後萬一再見麵她該更不好意思了。
小誠背著手,一尋思,答應了。
曉魯的車停在地下車庫裏,幹脆搭著寧小誠的一道去了,倆人在路上商量著吃什麼,寧小誠去哪兒都行,全都依她。
“隨你。”
別看寧小誠三十多歲還年輕,其實過的完全是退休的日子,吃東西念舊,不太愛趕時髦,他以為蔣曉魯這種天天出入寫字樓的姑娘怎麼也得搞個西餐,弄個紅酒牛排之類的。
誰知道他今天棋逢對手,偏偏蔣曉魯是個實在貨,她說請你吃飯,就真請你吃飯。
她帶他找了家他都沒去過的魯菜館子。門臉不大,人挺多,玻璃上貼著老式紅膠紙刻的菜單。
屋裏人滿為患,他倆進去的時候正好走了一桌,騰出窗邊一塊地方,服務員手腳利索的撤了桌布擦好桌子,擺上幹淨碗筷。
蔣曉魯把菜單遞給寧小誠,讓他點菜,他很隨意:“你來,點什麼我吃什麼。”
能看出來曉魯是這裏的常客,熟門熟路,席間老板看見她,還專門送了兩瓶酸奶。
蔣曉魯也不忸怩,捧著菜譜大大方方點了四個菜,蔥燒海參,幹燒肥腸,炸丸子,油爆肚仁,一鍋龍骨粉絲湯。最後她下巴磕在菜譜上,想了想。
“還要兩碗米飯,大碗的。”
小誠摸了摸鼻子。
菜一樣樣擺上來,蔣曉魯脫了外麵穿的西裝外套,把頭發攏起來,搓搓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我太餓了,中午開會沒來得及吃飯,下午去食堂飯口都關了,吃了幾包零食也不管用。”蔣曉魯目光炯炯有神地夾著著盤子裏的肥腸,不忘謙讓:“小誠哥,你吃你的,千萬別跟我客氣。”
寧小誠溫和看著蔣曉魯,也抽出一雙筷子吃起來,不自覺掛著笑意。
他喜歡和這樣的姑娘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