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放學回到家後,和媽媽說起和校長比個的事,媽媽聽了罵個不停,好個禽獸校長,竟占這麼點小姑娘的便宜。
若蘭為媽媽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大瞪著眼睛看著媽媽,不知道“比個”怎麼就是“占便宜”。
若蘭也想起胡老師的告誡,看來比個還真就有點問題了,但若蘭使勁也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可眼下若蘭不懂,她認為老師和媽媽都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鋤地剛回來的曹二驢看著老婆凶凶巴巴地罵人樣,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婆娘做好飯了嗎?在這兒罵誰呢?”
“罵張春才那個畜生,他占咱家媚兒的便宜。”這個快嘴婆便一五一十地說開了。
曹二驢聽完,立即火冒三丈,“他媽的,敢欺負我曹二驢的女兒,難道我‘二驢’這名就白叫了嗎?”曹二驢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不給張春才點教訓恐怕以後還會欺負媚兒,曹二驢扛起鋤頭就向外跑……
二驢老婆和一幫女兒在後就追,二驢老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曹二驢,咱惹不起人家,人家通著官呢!媚兒也沒怎麼著,就算了。”
這個婆娘累得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不時地還吩咐女兒們:“快,快去將你們的虎爹拉回來,咱惹不起人家啊!”
潑辣的二女兒業蘭聽了媽的話,拉著三妹梅蘭去追趕父親,四女兒芯蘭攙著地上坐著的媽媽喘著粗氣。
若蘭想留在媽跟前,但想到父親扛著鋤頭衝出去的凶狠樣,她也怕出事,她猶豫一下,還是去追二姐三姐了。
曹二驢好像耳朵裏塞了驢毛,裝聾作啞,無視老婆的喊叫,無視女兒們的追趕,他一口氣跑到了屯東頭的張春才家。二驢氣呼呼地踹開張春才家門,一眼看見張春才正一手拿著大蔥沾著大醬,送進嘴裏,另一個手裏拿著大苞米餅子要往嘴裏塞,曹二驢掄起鋤頭打了過去,張春才嚇得縮頸藏頭,一口大餅子噎在嗓子眼兒處,不停地打著嗝,兩隻眼睛翻白地瞪著曹二驢,飯桌上的醬碗被打翻,大醬濺了張春才一身,裝土豆湯的大碗也被打碎了,土豆湯正從桌子的縫隙間淌到了炕上,一隻花貓貪婪地舔著菜湯,被菜湯燙的“喵喵”直叫……
張春才費了很大勁才將口中的大餅子咽了下去, 他忽地站起,用手指著曹二驢,大罵道:“曹二驢,你他媽王八蛋,你活膩了,你敢砸鄉長老丈人家飯桌子,你信不信我法辦了你?”
張春才的老爹嚇得在炕頭縮成一團,抖個不停,“快,快到村裏給你姐夫打電話,這日子沒法過了,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他這個鄉長連老丈人都罩不住,今後還有臉當官嗎?”老頭不停地數落著他們家的天大靠山。
曹二驢這才意識到自己鬧的是誰家,他有些膽怯地說:“張春才誰讓你占我家媚兒便宜?”
張春才一看曹二驢聽到姐夫的名頭,驢勁收斂了許多,張春才狗仗人勢,氣焰就更加囂張起來,大聲嚷道:“我占媚兒便宜了,誰他媽第地造謠,我隻是和媚兒比比個!你問問你家媚兒,我怎麼她了,是扒她衣服了,還是脫她褲子了?”張春才有恃無恐,越說越不像話,並吆喝老婆道:“快,快騎自行車去村裏,給姐夫打電話,讓外甥大江快過來,給他舅舅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