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什麼，飛揚慢慢地接過小言手裏的茶杯，琉璃眸卻是深深地看著她，“茶真的涼了呢？”
“那……那小言再給小姐……換一杯吧……”退到一旁，小言低垂著頭，飛揚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聲音裏的微顫，讓飛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用了。”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扣著茶杯的邊緣，清脆的聲音，在靜默的廂房裏，顯得格外的清晰，飛揚的餘光看了小言一眼，嘴角緊緊地抿了抿。
移開杯蓋，淡淡的清香襲來，飛揚的輕輕地嗅了嗅，眼神卻是驀地一冷，白皙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了茶杯的邊緣，一抹自嘲的笑意襲上嘴角，卻未到達眼底。
靜靜地看著小言，飛揚嘴角微微動了動，“小言，你真的要讓我喝嗎？”
沉默了好久，小言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小姐，茶快涼了。”
“小言，茶已經涼了呢。”不僅茶已經涼了，涼的，同時還有她的那顆心呢？飛揚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端起茶杯，輕輕地放在唇邊。
嘴角的嘲諷意味，越發的清晰，殤容顏？殤容顏？小言，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就讓她喝？
醉殤風揚清襲眸，三兩盡毀美人顏。
小言，你真的要毀了她的這張臉？但是你可知道，十歲的時候，她早已把江湖上所有的毒，研製出了解藥，這種毒，對於她來說，的確是沒有什麼用的？但是，你卻真的傷了她的心？
小言，十分容顏，七分盡毀，是人是鬼，殤卿容顏。你真的不知道這茶水裏麵是什麼嗎？還是，你真的恨我到這種地步？要用這江湖第一毒，毀我容顏？
嘴角微微動了動，飛揚的眼眸微微閉了閉，小言，就讓她再賭最後一次吧？手指一動，茶水就要近唇。
突然，一股力量猛地襲上茶杯，“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精致的陶瓷，瓷屑四濺，同時，小言重重的跪在地上，聲音裏有著驚恐與哽咽：“小姐……小言對不起你……”
挑了挑眉，飛揚看著一地的碎瓷片，眉宇間卻驀地舒緩開來，突然，一陣風襲過，輕輕的揚起飛揚額前的碎發，飛揚的琉璃眸驀地有些迷離，嘴角抿了抿，飛揚看著跪在地上低聲飲泣的小言，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小言，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是小言該死！這茶……這茶裏有毒……但是……小言不是真的要害小姐的……隻是……隻是……”斷斷續續的說著，小言的肩膀抖得更加的厲害了，終究所有的言語化為一聲飲泣。
無聲的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明朗的天空，飛揚淡淡的站起身，走到窗格旁，背對著小言，沒有什麼情緒的說道：“小言，你起來吧。”
“不！小姐，小言該死！小言該死！小姐對……小言這麼好……小言卻這樣……但是……”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是丞相府的舞雲菱讓你下的毒吧。”眉頭微微緊了緊，飛揚沒有什麼表情的說著。
冷靜的話，卻驀地讓小言身子一動，不可思議的看著飛揚，“小姐……知道……”
“是啊。我知道啊，前一段時間你總是心緒不寧的，我就讓人去查了一下，知道你隻有接觸了舞雲菱罷了。後來，你恢複了正常，原本我也沒當回事，但是今天……”
飛揚的嘴角緊緊地抿著，看著窗外明媚的景色，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舞雲菱啊，舞雲菱，你就這麼討厭我，討厭到現在要用這種方法？還是從那次麵具節後，你就已經算好了？
心一點點的寒了下來，嘴角緊緊地抿著，飛揚沒有轉身，任淡淡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溫度。
“小姐……我……”淚痕濕了小言的臉頰，看著飛揚有些落寞的背影，小言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對不起小姐，但是雲菱小姐曾救過小言的姐姐一命，前幾日，姐姐找到小言，小言一時為了報恩就……”
接下去的話，小言再也說不出來，無論理由如何，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解釋在此時，終究隻是一段空話罷了，但是相處的點點滴滴，卻讓小言再次濕了眼眶，小姐對她這麼好，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