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一片的空白,心一陣陣的揪著,飛揚卻依然平靜的看著他們,連她自己都很詫異此刻她可以如此的平靜,平靜到她想笑……想大笑……而她,也的確笑了起來。
清脆、淒涼的大笑,清晰地響在整個念舞閣,直到笑出一滴淚水,緩緩地從飛揚的眼角滑落,晶瑩剔透、落地惹塵埃,碎成千片萬片。
白皙的手指,擷取眼角殘餘的淚痕,飛揚靜靜地望著被吵醒的兩個人,平靜的看著他們詫異的望著她,看著那個“夜”看到她時,露出的詫異,看著月塵驚恐的拉起錦被,欲蓋彌彰。
轉身、離開,飛揚沒有一絲停留。
“飛揚……”
身後依然清冷的低喚,卻沒有喚住飛揚的腳步,心痛欲絕的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那個他叫的是飛揚……而……不是舞兒……
在一旁看了好久好戲的鳳廖若砸了砸嘴,看著即將走遠的飛揚,轉過頭,又看了看注視著飛揚背影的鳳夜歌,臉露遺憾:“六皇弟,你怎麼能這麼做的?”然而,笑容裏的意味深長卻一點點的顯現出來。
說完,邁著步伐,向門外走去,低沉陰冷的笑,卻陰森的在念舞閣中響起。
鳳廖若走後,原本呆愣的“鳳夜歌”,一把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妖豔的美人臉,千變假麵冷冷的看著淡漠的穿著衣服的月塵,聲音帶著怒意:“你為何不告訴我舞姑娘也來了?”
月塵穿著衣服的手,微微動了動,精致的麵容上有著一抹愣神,為什麼要這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聽到稟報舞飛揚和鳳廖若來了,突然這個想法就冒出了腦海,止都止不住……
她騙了千變假麵……說是少主吩咐的,連她都不知道為何要這樣,然而看著舞飛揚傷心欲絕的小臉,她卻又有些高興,她……似乎誤會了呢?
“那又如何?”月塵聽到自己沒有表情的聲音,很詫異,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冷靜了。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千變假麵嘲諷的看著月塵,“你的那點心思,我告訴你還是收一收,少主十年前就已經把代表宮主夫人的玉佩給了舞姑娘,也就是說,舞姑娘在十年前就是宮主夫人了,你……不要癡心妄想!哼!等少主回來!看你如何交代!”
十年前……宮主夫人……
月塵係著衣衫的手,驀地一頓,她……不知道……
嫉妒如燎原的火,一點點的蔓延,月塵突然覺得今日的決定,似乎真的是正確的,這樣……就沒有人搶少主了吧……他……就可以一直的呆在她的身邊,即使隻是看她跳舞……
她……也願意……
突然,念舞閣的門猛地被打開,一陣冷風的淩風怒意頓然的看著月塵,低啞的吼道:“月塵,你都做了什麼?少主什麼時候讓你這樣做了?你……你……”
淩風咬牙切齒的看著月塵,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是接到少主的命令,各大堂主都已經駐紮在了城外,一時心急,去看了一眼,誰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這……讓他怎麼和少主交代……
聽到月塵這樣說,千變假麵也驚訝的低吼:“月塵,你騙我!少主沒有這樣吩咐?!”天!一切都亂了,這少主回來,要如何交代?!
憤憤的擺了擺衣袖,淩風看著呆愣著的月塵,恨不得一拳打下去,“月塵!如果舞姑娘有什麼事,你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陪!”
一個閃身,淩風消失在了念舞閣,現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舞姑娘……解釋清楚……
希望舞姑娘不要再這個時候出事?否則少主的計劃一定亂了……舞姑娘……你一定不要出事……
如遊魂一樣,走在鳳城的街道上,琳琅滿目沒有入飛揚的眼,眸子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手指微微攥著,血順著白皙的指縫,一點點的墜落,打在地麵上,泛著妖冶、淒美的罌粟。
輕輕地撫著胸口,飛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真的分不清了,好累,真的好累……
連夜都能騙她,這個世間還有什麼是真?
身後,鳳廖若疾步趕上,狀似心疼的看著飛揚,“你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