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倒吸氣的聲音傳來,淩風不解的看向一旁朝他使眼色的千變假麵,突然,眸子猛地一頓,千變假麵!不對,隨即一想,千變假麵在這裏,那剛才的雪衣男子?

突地單膝跪地:“少主,屬下不知,冒犯……了!”低垂著頭,淩風絲毫不敢抬頭,少主不是明日才回的嗎?怎麼提前一天回來了?

鳳夜歌淡淡的瞥了淩風一眼,神色有些疲憊,淡漠的擺了擺手:“無妨。起來吧。”

“是。”

站起身,淩風撇了撇鳳夜歌身後的千變假麵和沒有表情的月塵,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和少主說,但是,偷偷地斜睨了一眼鳳夜歌的表情,少主應該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此時,一定已經不在這裏了吧。

“淩風?”

清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讓淩風頓了一下,“少主,怎麼了?”

鳳夜歌疑惑的抬起頭,薄唇淡淡的抿了抿:“各個堂主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好。”站起身,鳳夜歌頎長的身影佇立在風中,如玉般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玉佩,像是要把它揉進手裏一般,卻又驀地鬆開。

攤開手,墨色的深瞳靜靜地看著掌心通體剔透的血紅色玉石,眉頭微蹙,低低的沉思,突然,一個急切的推門而入,走到鳳夜歌的身邊,低首耳語,幾句話,卻讓鳳夜歌的臉色頓時一變,手指緊緊地握著鳳凰玉,清冷的低哼一聲。

長袖一甩,雪色的衣擺隨風而舞,清雅絕塵,薄唇微張,冰冷無情的吐出幾個字:“他、沒有機會。”

轉身,鳳夜歌淡淡的看著淩風:“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內讓各個堂主趕到鳳城外,拿著我的令牌,全部進鳳城。”頓了一下,鳳夜歌看著窗外淡漠的月色,聲音淡漠到極致:“今夜後,一切都結束。”

心頭猛地一震,淩風激動地看著鳳夜歌,他們等了這麼多年,這一刻終於到了嗎?但是,激動的情緒剛在心口打了一個圈,淩風的激動卻僵在嘴角,舞姑娘怎麼辦?

要不要和少主說,張了張嘴:“少……”

剛吐出一個字,卻隻見鳳夜歌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淩風又頓住了口,如果……和少主說了舞姑娘的事,今日的計劃恐怕又落空了吧?或許舞姑娘她並沒有什麼事情的,淩風僥幸的認為著,舞姑娘這麼聰明的人,一定隻是生悶氣躲了起來,等氣消了,就回來了。

閉上嘴,淩風點了點頭,“是。”就讓他替大家自私一回,大家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宮主報仇……

看到他點頭,千變假麵和一旁的月塵都微微鬆了一口氣,真害怕他會說出來,千變假麵狠狠地瞪了月塵一眼,等所有的事情解決了,一定抓你給舞姑娘解釋、賠罪。

“嗯。”看到他點頭,鳳夜歌淡漠的擺了擺手,“你去辦吧。我回一趟夜王府。”眸子柔了一下,這麼多天,不知道舞兒,她可否有想他?

回夜王府?淩風咽下急欲跳出的心髒,連忙的說道:“少主,你剛回來,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再說,這個時間,舞姑娘可能已經睡下了。”

深瞳斜睨著淩風,鳳夜歌有些疑惑,他總感覺,今天淩風有些怪怪的,不過也是,太陽落山已經很久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她一定睡了吧,那就等一切處理好了,再去見舞兒,那時候,他就可以帶她離開了。

真正的離開了。

“這樣也好,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進宮。”

月涼如水,風清如塵,淡淡的月光透過精致、奢華的窗格,照在禦書房內,忽明忽暗的燭

火,繚繞依然,倒映出禦書房內兩個長長地身影。

佇立在一旁,鳳廖若略微沉思的看著不遠處,俯首批閱著奏折的鳳帝,刀削一般的麵容,沉著而又冷靜,卻隻是淡淡的一聲,頭也沒抬:“若兒,找朕有何事?”

鳳廖若嘴角動了動,卻隻是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不是已經習慣了嗎?這種從來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不溫卻也不冷,更像是君臣,不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