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火燒眉頭的功夫,貿然衝出去找白澤也不好,畢邪想了想,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深深地吸了口氣,待到氣息平順,才繼續問蘇瑪麗:“你有沒有做什麼應急處理?”
“拍了照片傳微博……算嗎?”
畢邪:“……”
畢邪又有點想打人了,他覺得蘇瑪麗這行為純粹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但蘇瑪麗的條理卻很清晰,跳上出租車就開始給他出主意。
“你可以從相親男那邊下手,先查一下他的資料,他這人性格傲,以前應該做過不少逞強淩弱為非作歹的事,你如果能查到他被壓下去的黑曆史,就速度放微博上炒炒,應該能給他造成一定壓力……”
“問題是那些黑曆史很容易查?”畢邪冷笑著插話,“就算查得到,你以為很容易炒?”
“那我們還要你這個公關部經理兼行政部主任幹嘛?”蘇瑪麗一秒即答。
畢邪:“……”
他還真忘了自己的工作定位。
於是就在他愣神的一刹,蘇瑪麗又利索地給他布置了一堆任務過來:“總之你先把這事炒起來,讓土豆男的老爸沒時間找我們麻煩;再跟老板通個氣,告訴他我們搞不好要賠錢,所以有個心理準備,別隨便扣我們工資;然後再把委托人合同上的信息發我郵箱,我看完要找她算給假資料的賬;然後……”
然後她想了想,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已經想不到什麼然後,便對著電話總結陳詞:“然後我這邊就沒你什麼事了,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有化妝,卸完妝保證土豆男站我麵前都認不出來。”
說完沒等畢邪反應,幹脆利索掛了電話。
可憐的畢邪反應慢了一秒,一時竟連插話機會都沒找到。直到蘇瑪麗吩咐完畢掛了電話,他才想起自己似乎還掛著個行政部主任的名,並且還是蘇瑪麗名義上的上司,瞬間怒火中燒,拍著桌子就想咆哮:“誰他媽擔心你了!誰他媽想擔心你了!誰他媽有時間擔心你了!”
然而電話那端無人響應,空曠的忙音早已轉為寂靜,畢邪憤憤不平,幹脆衝到樓上踹開了掛著BOSS牌子的門:
“周淵!你招的員工闖禍了!你說怎麼辦?”
周淵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躺在床上沒動,身為工作室的掛名法人,很多時候他更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廢人——要麼就穿著睡衣亂逛,要麼唯恐天下不亂,要麼就在工作室需要出錢時露麵砸錢。
畢邪踹開門時他正躺在床上玩手機,抬眼看見畢邪臉色不好,立馬笑眯眯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唔,說吧,你想辭了蘇瑪麗,還是辭了蘇瑪麗,還是辭了蘇瑪麗?”
說完沒等畢邪接話,抬手翻出個本子,笑眯眯地翻到蘇瑪麗那一頁又道:“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作為兄弟我都無條件支持。但她欠了我一百三十七萬六千四百九十二元五毛八分錢,四舍五入去掉零頭就是一百三十八萬,在開除她或辭掉她前,你得幫她還。”
畢邪……那一瞬間簡直想說“你抹個零頭還能往前多抹個三千五出來?!”,周淵卻皮笑肉不笑的繼續打斷了他的話,他拍拍畢邪肩膀,把他按到旁邊椅子上坐下又道:“小蘇給你打的電話我有聽到,說實話她分析得不錯,對應辦法管用,提到的問題我也覺得有必要和你探討,你說——”
他說著頓了頓,看著畢邪微微一笑。
畢邪眼皮立馬預感不祥地一跳,果然聽見周淵笑盈盈的後半句:“身為公關部經理兼行政部主任,我給了你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把蘇瑪麗身份查出來,這筆賬怎麼算?”
畢邪:“……”
他一點都不想告訴周淵這吩咐他聽了沒往心裏去。
但他何等聰明,一見周淵這反應就知道他不準備幫自己,於是悻悻地看他一眼,沒再多話,“啪”地一聲摔上門,轉身回房就開電腦查資料。
周淵沒勸也沒攔,隻是笑眯眯地把震到地上的銘牌撿起來,拍拍灰,重新露出上麵的“排憂解難工作室”幾個字,又如畢邪所料那樣——絮絮叨叨囉囉嗦嗦煩死人地追到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