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寫到李皇後和抱琴、侍畫商定投書於國舅爺委托他到大皇子趙承嗣那裏打探,欲將大皇子過繼過來,扶他登上太子寶座。
國舅爺中書令李墨翰收到信劄,自去運作不提,且說宮廷內惠妃和林才人派心腹在後宮搜尋與徐曼雲身材、臉型相像之人,經過再三比較最終將目標鎖定四人,一個是賢妃宮內的遞菜宮女穎兒,一個是二公主的奶娘鍾兒,一個是她們承乾宮打雜的寶兒,還有一個是的浣衣局宮女春妮。
辦事的人將詳情向惠妃和林才人彙報完畢,惠妃首先否定了鍾兒、寶兒,鍾兒已生育過,寶兒是她們自己宮裏的,容易引人懷疑、惹禍上身,至於穎兒和春妮,自然是春妮更適合些不惹人注目。
浣衣局又稱漿家房,位於西直門以西,是八局二十四衙門中唯一不在皇宮中的宦官機構,內設掌印太監一員,浣洗的宮女皆為有罪或退廢者充任。隻要買通了浣衣局的管事太監,來個偷梁換柱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可以將她送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雖說每日各宮的低級宮女都到浣衣局取送衣服,可徐曼雲入宮時日尚短,那些低級宮女又怎會認得她,縱然認出來了,也將消息傳達不到上邊。更何況看到湖中撈出的屍體大家都會以為徐才人已死,又有誰會起疑調查?可以說以後她的命運就掌握在惠妃和林才人手中,要她生要她死也就一句話的事。
偷梁換柱的人選已定,接下來就要找尋適當時機,瞞天過海大變活人了。
咱們再說景帝因徐曼雲受傷連日來飽嚐相思之苦,恨不得立時將其攬到懷裏,哪還有心思再扮成小順子與其打太極。好不容易等到她痊愈的消息,立刻叫人到紫雲閣吩咐掌事宮女秋月好好伺候著徐才人,五日後皇上要召其侍寢。因為預備給其一個大大的驚喜,並未未叫人將“小順子”的真實身份告知。
皇上此事原做的悄密,闔宮上下並不知曉。誰成想惠妃早已買通了紫雲閣的一個小太監。小太監得到消息,立馬叫來報與惠妃。
惠妃心中一驚,倉促間臨時決定三日後實施計謀。為了避人耳目,惠妃沒有傳召浣衣局的管事太監張公公,而是讓金嬤嬤趁各宮傳膳、用膳人來人往的時間拿了三千兩銀票去找浣衣局的管事太監張公公。
金嬤嬤來到浣衣局讓人傳報,張公公聞聽急忙從房內跑出,衝金嬤嬤行禮作揖,滿臉堆笑低頭哈腰地說道:“今日是什麼香風把姑姑吹到此處,此處肮髒,姑姑裏麵請,待小的給你泡杯茶。”
金嬤嬤看了看四周,過來過去的宮女絡繹不絕實在不是說話的地兒,便隨他來到房內。張公公的房內倒還幹淨——想來有宮女專門打掃——隻是陳設十分簡陋,這也難怪,他們浣衣局本就沒什麼油水,聽聞他還嗜賭如命,縱使有幾件像樣家具也被他變賣了換做賭資。
金嬤嬤望著屋內破爛不堪的桌椅,一時竟不知道該坐到何處。張公公也看到了侍畫的窘態,忙從櫃中取了一件幹淨的棉衣墊在一把椅子上請侍畫坐下,又從桌上的茶葉桶內取出幾根樹枝似的隔年茶葉,拿起銅壺倒了開水泡上,水放的時間太長了早變涼了,茶葉飄在杯內那裏泡的開。金嬤嬤見此情景,示意他不必忙著招呼,坐下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