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看看外麵沒人,咬牙切齒大聲道:
“最好那個混蛋被亂刀分屍,被萬箭穿心!死了屍首都被馬蹄踩成大便......”
瘌痢頭膽小怕事,立刻拿饅頭堵住了小寶的嘴。
小寶啃著饅頭,卻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張頭呢?他去不去?還有這次的大買賣危不危險?”
瘌痢頭點點頭:
“張頭身手也不錯,而且已經在這裏了,自然是去的。我們山寨的十二當家都出動了,還包括全部的好手,反正大當家這次是動員了咱們山寨的所有力量。至於這次行動......”
他壓低聲音道:
“聽說是肥羊,而且押運的不過是尋常保鏢,邊境上的清國軍隊不會護送;所以大王才下定決心幹這一票。”
小寶轉著心思:這麼大的肥羊居然沒有出動兩國邊境上駐紮的軍隊,這可有些不尋常。要知道“清元邊境之強盜聯盟”可是臭名昭彰的,但凡有點規模的商隊隻要出得起銀子,都可以請兩國邊境軍隊護送。這樣要安全得多。
瘌痢頭仿佛知道小寶所想:
“聽說商隊主人是個小氣鬼,花了大價錢置辦貨物,卻沒多餘的錢請清國軍隊護送。活該他倒黴!”
小寶隱隱覺得不妙,惟一擔心的就是張頭—他的姓氏問題還沒找張頭問清呢!一問瘌痢頭,卻晚了。原來張頭隨著大隊一早就出發了,瘌痢頭就是送了他們後才來的。
小寶當下也不想這麼多了,催著瘌痢頭就要出發回山寨;剛爬起身,隻覺得身上每根骨頭都在作痛。將獨眼龍又惡狠狠的咒了千遍萬遍,小寶才在瘌痢頭攙扶下走出牢房。一見明亮的日頭,小寶頗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小寶哼哼唧唧,簡直是賴在瘌痢頭的背上,才勉強下了山。可一見那環山河,小寶說什麼也不肯走了。瘌痢頭也是滿頭大汗,實在沒了力氣,想到還得背著小寶走百把裏的崎嶇山路,他更是冷汗直流。
河邊撐船的嘍嘍囉都在袖著手看笑話,其中一個刻薄的笑嘻嘻道:
“你們兩個小鬼,如果沒銀子自己遊過去吧!反正那小鬼命大著呢!說不定跳到河裏碰到隻王八,嘴裏正叼著那個裝滿財寶的包袱。你們倆不就發了麼?”
所有的人聽了立刻哈哈大笑,起哄不已。
小寶咬咬牙,在懷裏摸了半日,總算摸出一物。他高舉著那物,大聲道:
“隻要把我抱過河,再找頂‘二人抬’送我回山寨。這件寶貝就是他的!”
陽光下隻見這物閃閃發亮,明亮的黃光照得眾人眼都花了—卻是小寶揩油來的那隻金扳指。他一直密密的把這隻大扳指藏在貼身的衣兜裏,就連那日被打得滾來滾去都沒露出海底眼,如今卻正好派上用場。
眾嘍囉一見扳指這麼大,瞅瞅就知道分量不輕。當即眾人圍成一堆,小聲耳語片刻就商量定了。那刻薄之人馬上滿臉堆笑:
“看不出啊!原來你是有錢的小爺!不就是抱你過河麼?我來!”
他急忙過來搶扳指—費了好大勁才從小寶手裏拔出來,就著衣襟擦了又擦,對著日頭看了又看,這才朝同伴們點點頭,將扳指揣進了懷裏。然後他二話不說抱起小寶上了竹筏。他仿佛知道小寶很怕這條河,一邊緊緊摟著小寶,一邊還不三不四的說些輕薄話:
“小兄弟,別怕!不就是落過一次水麼?有哥哥我摟著你呢!”
小寶不知為什麼,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一看那清澈無比、深不見底的環山河就直發暈,隻好任由那人摟著過了河。
那人抱著小寶上岸,剛走了幾步就忽然將小寶往草地上一扔,直摔得小寶眼前直冒小星星。接著那人敏捷地跳回竹筏,立刻讓撐筏的同伴撐回對岸,還大笑道:
“你們兩個小鬼敢跟老子們耍花槍!不知道是從哪個肥羊身上摸來的,沒上繳卻自己留一手,等你們大當家回來我好好跟他說說!仔細暴躁的龍爺再把你揍死!還要老子們抬你回山寨,簡直做夢!爬回去吧小鬼!”
小寶氣得雙眼發綠光,模樣象惡狼;可知道鬥不過他們,隻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他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示意瘌痢頭先別發話,然後賠笑往對岸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