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是真的了!濟爾哈朗深夜這副模樣進宮見順治,必定是準備投靠順治。這個牆頭草兩麵倒的貨色,看來絕對不能再信任他!多爾袞溫言軟語誇獎了一番冷僧機,命他以後有任何消息可以直接向自己彙報。
目送冷僧機離開之後,多爾袞頓時沉下了臉。仔細想想,濟爾哈朗的把柄他掌握甚少,除了前幾日何洛會從他嘴裏削出魏小寶和多鐸之死有關之外,別的都不算什麼大事。看來他是存心倒向順治了,連這點把柄也先向順治坦白,以表露自己的心跡,好給自己留條後路!多爾袞大怒,心底冷哼一聲:“別以為你這樣可以兩麵不得罪,我呸!等著被本王削職為民吧。不對,這種不忠心的貨色留著無用,將來你絕對會後悔選錯了主子!”
隔了小半個時辰,何洛會來了,二人仔細商議一陣,多爾袞冷著臉站起身:“前線大捷估計已經不遠,現在該是好戲上台的時刻。本王在這裏已經住夠了,傳令下去,起駕回京!”
多爾袞回到京城,住進了加急收拾出來的王府正院,以這裏為中心,一道道政令開始頒布天下。
第一條,宣布他重新開始理政,任何奏章 不送養心殿,直接送皇父攝政王府。
第二條,二院六部照常辦差,各滿漢大臣可以直接向他奏事,先送上奏事節略,按政務緊急程度次序接見。
第三條,調北疆英親王阿濟格大軍回京駐防,進駐豐台和通州大營,接管京師外圍防務。
第四條,調何洛會為步軍統領,接管京師內城九門防務和維持日常秩序。
一道道政令一條接一條向天下頒布,京師驛道上騎著快馬的驛卒軍使來往不絕。有些是明抄邸報向天下公布;而有些則是二院六部內送各地督撫大臣,嚴令不得外泄。
大清為之震動。明眼人都知道,朝廷將有大動作了。正好在此時,大同大捷的消息也已傳到京城,但卻包含著一個壞消息,那就是沒發現薑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多爾袞手把軍政大權,雷厲風行頒下詔諭給前線的尼堪等人,“大索薑壤,押送京城審問。八旗軍除上三旗本屬京師步軍營、前鋒營將士外,餘下抽調自各地駐軍及綠營軍的軍隊在各自長官帶領下回防駐地,待統計陣亡人數後論功行賞雲雲……”
但是薑壤早就死了。找不到他的原因是,當時炸掉北門後,他被大堆瓦礫活埋致死。任滿達海尼堪怎麼搜索全城,都沒想到挖開北門那裏高聳的大堆瓦礫檢查。這不能不說是個大遺憾,首賊竟然沒找到,許多人為此留了個大心病,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大清太後大玉兒……
濟爾哈朗發現,他已經被多爾袞排除在外,任何一條政令都跟他毫無關係,甚至連他求見多爾袞都被冷冷打發出來,回事的管家冷著臉道:“皇父攝政王說了,鄭親王一直病著,那就繼續在府裏養病吧。哼!”說完拂袖進門,把濟爾哈朗猶如剝光般尷尬地晾在門口排著長龍等待接見的大堆官員麵前。
濟爾哈朗回到王府,越想越不對,也越想越不明白,難道那晚進宮密見順治的事情走了風?按理來說絕對不可能啊?
他死也想不到,其實正是小寶指示冷僧機向多爾袞告的密,目的麼,當然是讓他死心塌地隻好效忠順治。
濟爾哈朗並沒有猜疑到魏小寶身上,但是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冷汗涔涔而下。左思右想,除了徹底投靠順治之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那麼首先必須為自己籌集到一些砝碼。他當即修書一封,把所有自己得知的京城多爾袞動作寫明在內,又用暗語再寫了些若明若暗、在旁人看來很難理解的糊塗句子;找來最信得過的家人,嚴密囑咐他把這封密信送往大同前線的恭親王滿達海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