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狐疑不定,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眼珠子一轉也不著忙,笑嘻嘻回原座坐下,假意端起酒杯喝了口西域美酒,衝列隊等候的舞娘們道:“開始吧,老子繼續欣賞!”
銀娘心底大大鄙夷,你還真以為你是貴客王侯啊!她也不多說,走到伴奏的樂師身邊低低說了句話,聲音雖輕,以小寶的耳力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的是:“胡蠻。”
小寶雖聽得到,卻不明白意思,胡蠻?莫非是什麼樂曲?
樂師點點頭,伸指一撥,手裏的曲項琵琶發出一聲裂金穿石的大響,隨即曲調激昂地演奏起來。舞娘們早就熟識曲譜,不用人吩咐便可按曲獻舞。一聽改了曲調,她們配合默契地站成一個圓圈,伸出柔夷纖指直指天空,緩緩曲起一腿,旋轉漫舞起來。舞姿當真柔曼婉轉,看得小寶心曠神怡。心裏不由轉了個念頭,如果****,一定也要搞一隊西域白皮膚舞娘,天天跟青青鳴玉一起欣賞……
正想入非非,隻聽琵琶聲越來越激烈,那些舞娘忽然齊齊伸出雪白柔夷在腰間輕輕劃拉,叮當聲中,金色綾褲連同玉帶紛紛墜地。
小寶正拈起顆冰鎮葡萄往嘴裏送,看到這幕忽然呆住,那葡萄骨碌碌滾進幾案底下。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進自己的拳頭。
現在這些舞娘幾乎就跟沒穿衣服似的,上身一塊窄布,下身的布料更窄,僅僅勉強遮住要害。修長的腿擺出種種曖昧的舞姿,細腰豐臀雪白地在跟前晃動,渾身軟得就像沒骨頭般。她們紛紛解開蒙麵的輕紗,如同旋轉的蝴蝶般向小寶拋來,同時也拋來一道道嫵媚到滴水的眼波。
小寶感覺心跳加劇,渾身的血都朝腦袋上湧去,整張臉紅得滴血般,脖子青筋突出。跟青青建寧那些旖旎之事眨眼從腦海裏冒出來,已是按捺不住,簡直想馬上站起身朝最近那個衝他招手的漂亮舞娘撲去……
忽然一個念頭冒出腦海,不好!還是中了太平的詭計!她故意想看老子出醜!想到這點小寶極力鎮定,勉強移開視線朝邊上看去,果然看到銀娘似笑非笑地正往廳外走,肯定是去跟太平報信。
他嘿嘿一笑,欲念已是平息下來,裝作漫不在乎地拈起粒冰鎮葡萄放進嘴裏,涼意使他更為清醒。眯著眼睛思量下步,他有了個小小的計劃。
太平重新踏進大廳的時候,眼前這幕幾乎使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隻見小寶臉上蒙著塊綢手帕,穿花蝴蝶般在舞娘群中東撲西撈—他正跟這些絕色舞娘玩捉迷藏。
舞娘們咯咯嬌笑著,不時避開小寶的鹹豬手,也有故意慢一拍讓小寶揩點油的。就見小寶把手指放到鼻子邊嗅個不停,嘴裏大讚:“好香好香,咱們繼續!”說著聞聲又朝最近的舞娘撲去。
眼前的景象荒誕到極點,看小寶的模樣極為享受,卻也可說無動於衷,太平對這個男人的評價又加上一條—深不可測。冷冷哼了聲,她轉身想走。
忽然背後猛地傳來風聲,太平還沒邁出門檻,就覺得身後什麼人合身撲上來,緊緊扭著自己兩條胳膊,已是響亮地在自己後脖頸上親了口。
隻聽小寶得意地大叫:“逮住了!來,給老子親親!”
他不由分說把太平的身體扳了過來。太平大驚,慌亂中竟然忘記喊出自己的身份,就看到一張無限擴大的撅起的嘴巴朝自己嘴上狠狠親來。
啪的一聲。廳堂中安靜到極點,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一記耳光響亮地甩到小寶臉上。
小寶捧著腮幫子滿口叫苦:“我蒙著眼睛怎麼知道是你?明明你不在的嘛!”
太平氣得花容發白,胸口起伏不定:“滾回你該呆的地方!以後不許踏出柴房半步!”
小寶掉頭就走,隻聽他嘴裏嘟囔道:“好沒道理的女人。明明讓我做貴客看舞娘,忽然自己悄悄跑進來,老子怎麼知道是你?算了算了,女人生氣的時候沒道理可講,老子還是繼續劈柴去……”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看到太平大怒的樣子誰也不敢多話,不過有人心底卻暗笑—看來太平府中即將不太平也!
誰都沒看到小寶走到無人處,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一抹微笑。他的耳力遠過常人,早就聽出是太平走進廳來,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算計好的。如今太平雖說大怒,卻沒有實質性的要打要殺,嘿嘿,看來隻要擺平她,老子離回大清的那天就不遠了……
平靜砍了幾天柴,這天銀娘的身影又出現在院門口,看到小寶,她的臉色有些尷尬,不情不願地走過來,還算有些禮貌地說:“公主有請。”
小寶眼皮都不抬,繼續砍著柴火,嘴裏不緊不慢地道:“不是說讓老子永遠不要踏出柴房半步麼?怎麼又來召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