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章命運的罪惡感沐風(一)(1 / 2)

我是沐風,冷眼旁觀沉浮紅塵,一世又一世,我的內心極度壓抑,總感覺裏邊藏著些什麼,無法爆發出來。

第一世,母親告訴我,我出生的時候是夏天,出生的時候沒有哭,當時嚇了所有人一跳,以為我先天夭折。接生婆說,她當時狠狠地照我屁股一巴掌,我隻是憤憤的望著她。她當時茫然無措,尷尬的朝我笑。那一年,特別熱,沒過幾天,我渾身長滿了痱子,生下來又胖乎乎,活像一個癩蛤蟆。我生活在一個安靜的村落,大家賴以生存的隻有那麼丁點貧瘠的土地,生活十分艱難,父母對於我的降生十分欣慰,但卻又愁容滿麵。四歲的時候,我的牙齒全部掉光了,所以一直沒有斷奶,可是母親那時候已經沒有了奶水,我每天都感覺到餓,心裏發慌,總是有種要爆發感覺,然而我卻感覺到自己的有心無力,我變得害怕,變得恐懼,變得懦弱,所有這些的源頭僅僅是饑餓感。我變得麵黃肌瘦,母親望著瘦弱的我,淚流滿麵,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我。我知道的,這幾年收成不好,很多人吃不飽飯,不僅僅是我家。六歲那年,我隻身一人去了後山玩,傍晚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對灰色的幼小野兔,母親滿臉的驚容,父親麵漏喜色。我用乞求的語氣詢問母親,家裏能否收留這隻野兔。母親微笑的點了點頭說到,家裏並沒有多餘的糧食養活這隻野兔,需要我自己想辦法,我興奮的點了點頭。父親幫忙在庭院裏給這對小野兔支了一個窩,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去後山給野兔割新鮮的草,采集一些青澀野果。這幾年的饑荒,連這種人不能吃的青澀野果都不多見了,當巨大的饑餓感降臨的時候,我深深的感覺到人的瘋狂,那時我還沒有感到恐懼。半年後,小野兔長大了,它們對我很友好,我能感覺到它們的眼神暖暖的,我有一種滿足感,物質上的貧困並不能打壓精神上的境界。有人說,人窮誌短,積貧積弱的物質生活加劇了精神的萎縮,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是我所不能苟同的。

鄰居家有位比我大兩歲的姐姐,她在私塾念書,每天放學後總是來看這對小兔,親切的喊它們小灰寶寶。我很喜歡大姐姐,她明亮的大眼睛,甜美的笑容。有時候大姐姐會跟我一起去後山割新鮮的野草,摘野果。又過了一個月,這對野兔產下了六隻兔寶寶,我高興極了,大姐姐來的時候,我興奮地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她的十分高興,她炯炯有神的望著小兔們。我忽然從兩隻灰兔的身上感受到了警惕與排斥。大姐姐來得更頻繁了,幾乎天天都來,我其實挺高興的,因為有人可以與我一起照料野兔們,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野兔們的口糧增加了,我變得更忙碌,大姐姐幫我也變得漫不經心,老是常常走神。饑荒似乎更嚴重了,後山近處幾乎沒有什麼了,連草都所剩無幾,光禿禿的地表,我不得不繼續往深處。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大姐姐已經在了,她的眼光,充滿了赤裸裸的欲望,這絕不是喜愛,喜愛的目光應該是溫柔的,和藹的。我突然感到了厭惡,我仿佛明白了野兔們的警惕與排斥,我變得非常難過,我無法表達自己是一種什麼心境。望著美麗的大姐姐,我把自己的心聲掩埋,我還無法做到兩者其一的割舍,我想全部的擁有,所以我隻能卑鄙的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