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珍在車間幫著車間書記,做一些寫寫抄抄的工作。家離廠區得坐一個半小時的通勤,中午可以吃食堂。
真珍,食堂的飯好吃嗎?
不好吃,水了吧差的,去晚了就沒有米飯了,我也不喜歡吃饅頭。
哦,那我們帶飯吧,中午你放在暖氣上熱一熱就可以。廠裏的暖氣很熱的。
好啊,車間的大姐們也這樣帶飯呢。
每天早上,申沉稍早一些起來,早飯午飯一起做。飯做好了,真珍也梳洗好了。
快點,申沉,到點兒了。真珍邊扒拉飯,邊喊申沉。申沉正在廚房裝飯。
好了好了,飯都裝好了,你吃了先走吧。
真珍扔下飯碗,急忙穿外套。
門口,申沉遞過飯盒。
真珍,走路小心些,這會兒天還沒完全亮呢,路上全是冰雪,別摔了啊。
嗯。真珍低頭穿鞋。
我走了,你還沒吃呢。
沒事,我離得近,騎車也快。
那我走了。說著,真珍拿起裝了飯盒的布兜就跑下樓。
慢點,真珍!申沉探身門外,很是擔心。
哎,沒事!真珍飛一樣往樓下跑。
咚咚咚,歡快的腳步帶著剛剛出鍋的飯菜香,飄出了樓道。
車是擁擠的,很難搶上座兒。
天還沒怎麼亮,雖吃過早飯,但醒意未消,抓住護欄就迷糊起來。
哎,田真珍,是你呀!有人驚訝地叫真珍。
哎,張紅宇!真珍也很驚訝。這是真珍以前車間的辦事員。人很熱情。
唔,還帶飯了?會做飯嘛你?紅宇姐笑著說。
嗯,是我——我愛人,做的。提到“愛人”兩字,真珍羞澀得臉紅了。
嗬,不錯嘛。
嗯,還行!
甜甜的笑在臉上,無限的滿足在心裏。
小個子的真珍穿著厚厚的長長的乳白色羽絨服,像隻笨笨的企鵝。
那年時興這種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能蓋到小腿。申沉說,天太冷了,來回坐車等車的,站在雪地裏,以前的棉服太薄了,風一打就透,怕是經不住。
真珍舍不得錢,太貴。
不怕的,貴,也值啊,好看,麵料也好嘛,還可以兩麵穿,挺實用。聽申沉這樣說,真珍才下了決心。
中午,沒回家的都拿出飯盒在辦事員屋裏聚餐。
真珍,帶什麼好吃的了?統計員李輝睜大眼睛好奇地問。
嗯,也沒什麼,就是一般的炒菜。真珍不好意思了。和那些常年做飯的大姐們比,她知道比不過的。
嗬,還炒菜花呢,挺香。李輝姐聞了聞,讚賞地看著真珍。真珍,你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