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詛咒成為生活的常態(1 / 2)

真珍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有這麼一天。——過著淚水浸泡的日子,每天在詛咒中生活。不管怎樣,自己還算是上過大學念了不少書的人呢,還要機關裏工作,做的也是文化人的職業啊,怎麼會變得這樣,成天哭哭啼啼的,像個怨婦,像祥林嫂。成天沒完沒了,仿佛真的天塌了,真的過不去了。

很多時候,無法麵對朋友,更無法麵對自己。但就是這麼糾結著,撕扯著!

清晨的第一眼裏一定有他,一定有他們——兩個可惡的家夥!兩個自私自利的家夥!

從六月底中考之後,申伸就進入準畢業班狀態。期末考試失利,讓申伸的情緒一落千丈。

學校早早就製造出迎接中考的緊張氣氛,讓孩子和家長們不得不跟著進入一線戰備狀態。

早晨五點半,鬧鍾準時響起。過十分鍾就叫孩子起床。

粥熱氣騰騰的,怕孩子著急喝不下去,真珍就把粥放在一盆涼水裏。然後急衝衝出門去另一個小區的早餐店買包子。

如果時間來得及,她就去樓後的小樹林裏或學校的操場上跑一跑。照例是邊走邊在心裏嘀咕。有時候,真珍覺得路邊的行人都聽見了自己的罵聲,不得不告訴自己小聲些,甚至驚恐地看看已經走過身邊的行人。

唉,大約還是神經質了些吧。真珍這樣評價自己。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心裏有病了。那種幾近瘋狂的感覺隻有自己明白,盡管自己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她知道自己是恨透了傷透了。

匆匆在外麵跑跑,趕緊將早餐送回家。

回家來,孩子正在洗漱。

媽,又吃包子?

嗯,喜歡嗎?媽媽跑了好遠才買到的。

也行。但明天別買了,總吃也不好吃了。

哦。行。明天換換樣。

說著,真珍進了自己的屋,她不敢和孩子麵對麵,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孩子。大清早的,讓孩子有個好心情吧。

呆坐在床沿,腦子木木地。

媽,我走了。

哦。

一聲門響,真珍還回過神來。沒有一點胃口,那就不吃了。

簡單地收拾完飯桌,看一看中午要吃什麼。手在準備著,心裏不停地在說。洗著碗,淚就流下來。

要命了,什麼時候能跳出這該死的怪圈,讓自己活得忘我點兒?

為什麼自己就該受苦受累,而他就該去尋歡作樂,還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那樣堂而皇之,那樣理直氣壯?而自己卻什麼時候成了“小三兒”?

小三兒?

真珍在心裏對自己嘲諷地苦笑了。是啊,現在的自己,不是“小三兒”又是什麼?前妻變“小三兒”啊!多麼可笑!

他們真的很幸福嗎?他們應該很親密吧?是不是成天形影不離,晚上天天……?那個女人在網看起來也不那麼性感,瘦瘦的,可能很白吧,戴個小帽,也是一副嬌小女人的樣子。女強人到晚上不也是溫柔的嗎?在床上的女人,脫光了的女人,不也是瘋狂的嗎?他和她在一起,也如新婚了?我的天!為了讓那個女人高興,申沉得討好成啥樣呢?是不是也像當年那樣賣力……?

真珍難過死了,那些曾經讓自己幸福的細節被移植到想象中。昨晚的夢,更是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心尖上。

夢裏,真珍和申沉去一家洗浴中心。申沉肩上隻搭條毛巾。看見真珍,申沉好像很不高興,一句話也不說。真珍想跟住申沉,申沉卻一拐彎不見了。真珍跑上跑下。一個房間裏,真珍看見了申沉。那個女人也在。好像是出差來看申沉,讓申沉快些回去——回到她給他的新家去。後來,那個女人終於走了。

真珍:你真的要回去嗎?

申沉:當然要回去了,我隻是來談一個項目。

真珍:你們很好嗎?

申沉:過得好,她很愛他。

真珍:那你愛她嗎?

申沉:愛。你來幹什麼?為什麼還不走?

真珍看著申沉收拾了一個一個的紙箱,裏麵裝的都是他們幹事業要用的東西。申沉一副大幹事業的樣子。申沉的電話響了。他看也不看真珍,在電話裏和那個女人親密聊天,笑嗬嗬的。真珍隻聽他在說“好,好的,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