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微凝:“你在亂說些什麼?越影都死一百多年了。”
洪胡連忙將他在河邊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末了, 洪胡聲音嘶啞地低吼:“那個人一定是越影!他回來了。他一定是回來了。”
屋內火光瑩瑩, 將地上的影子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聞言, 男人笑了笑, 柔聲道:“不說人有相似這事, 那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你確定那個是人, 而不是爬上岸的動物嗎?”
“不是動物,就是人!”洪胡抱著頭歇斯底裏,“那個人一定是越影, 他一定是變成鬼回來找我們報仇的。”
“閉嘴!”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毒,但很快又被一片溫柔淹沒,“越影和那個人早就死了, 他們連骨頭都沒有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你隻是眼花看錯而已。”
“可是……”
“難道你連我這個大祭司郎柏淮的話都不相信嗎?”郎柏淮的聲音多了幾分強硬。
這人真是越老越惜命!
要知道這人現在會變得如此膽小怕事,當年就不該留下他的命。
郎柏淮在心裏腹誹, 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明媚。
洪胡抬起頭看著郎柏淮。
150年過去。
大概是受到隕石影響, 當年幸存的同伴們都很短命, 而剩下的他們幾個也逐漸衰弱變老, 就連首領胡路也不得不服老, 開始考慮繼承人的事, 隻有郎柏淮,明明還比他大五歲,但是時間就像被凝固了似的。
那白皙絕色的麵容, 一如昨日盛開的白薔薇, 烏黑深邃的眼瞳裏盛滿清澈和幹淨,每次被他凝視的時候,身上的罪孽仿佛都被消除了。
洪胡冷靜了下來,他抹了一把臉:“你說得對,也許真的是我太慌張認錯人了。那個人可能是黑家那小子,對對對,一定是我認錯了,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他呢,看來我才是缺心眼的那個。”
見狀,郎柏淮隨便敷衍了他兩句,便讓他離開了。
缺心眼?
缺心眼的人可是死得很快的。
郎柏淮冷笑著走進後院,那裏種了一地芳香濃鬱的白薔薇。
就快到三月之夜了,真是讓人迫不及待啊。
郎柏淮漫不經心地摸著花朵。
突然,一個獸人侍從匆匆走了進來。
“西恩少主出事了。”獸人侍從一臉緊張,“外麵傳來消息,說少主被黑辛焰挾持了。”
“黑辛焰?”他竟然沒有死?
名字響起的同時,郎柏淮隻覺得手指一痛,他連忙低下頭看著被薔薇刺出了血的指尖,眉目間不禁浮起一抹戾氣。
*
衛辛靠近西恩的耳朵,如果忽略那條勒住西恩脖子的手臂,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你怎麼還不說?你是不是怕被人知道?那你偷偷告訴我就好了。”
“你瘋了。”西恩咬牙切齒道。
衛辛置若罔聞,他就像和親密的戀人竊竊私語似的,小聲地說:“噓,別喊那麼大聲,要是別人聽到又要來搶我的團團了。你快告訴我吧,要不是我都沒有耐心了。”
指甲輕輕戳著西恩的臉。
西恩看著精神明顯不正常的衛辛,內心焦急不已,爸爸怎麼還不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指甲落在臉上的力度越來越大,西恩終於開口:“那隻貓不是你的兒子,但它和那隻母貓確實是母子關係。”
此話一出,西恩的臉上立即傳來刺痛,一股溫熱的液體劃過他的臉。
西恩的聲音帶著怒氣和驚慌:“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麼還要抓我的臉?放手,你快放手。假的,假的,我騙你的,那隻貓是你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它和那隻原始貓沒有任何關係。”
於是當郎柏淮和侍從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西恩這一句話。
衛辛放開了西恩。
西恩手腳發軟地跑到了郎柏淮的身邊,顫抖的雙手想摸不敢摸地覆蓋在臉之上:“我的臉,我的臉。”
“沒事,你的臉一點事都沒有。”郎柏淮擦掉西恩臉頰上沾到的血跡,視線卻隱晦地看向衛辛。
“沒事?”西恩急忙摸臉,指尖摸到了血痕,但是底下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竟然是騙我的?
西恩垂下憤恨的目光
他一想到自己剛才大喊大叫的丟人模樣,就恨不得將衛辛剝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