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不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渾身打著寒顫,大概是嚇壞了。
她給陳鬥倒了一杯溫水,見他穿的單薄,便將自己的外衣褪下,替他披著,將小家夥裹得嚴實。
不管陳阿牛,陳氏,包括焦風做了什麼壞事,可陳鬥隻是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父母的賬,初一不會算到孩子的身上。
陳鬥的手冰涼的厲害,渾身又打顫,一開始她以為陳鬥是害怕,可時間久了,她越發覺得孩子似乎是有點不對勁。
她走近了陳鬥,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燒,手指就冰涼,有點寒熱。
陳鬥的身上穿的單薄的厲害,隻穿著一件粗布單衣,褲子還破了幾個洞。
那日在衣裳鋪子門口,看見焦風穿著不算很差,可給孩子未免穿的太差了些。
她有些心疼的替他裹緊了衣裳,焦急道,“阿鬥,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快告訴姐姐。”
“姐姐,阿鬥想見爹,爹爹怎麼還不來?”陳鬥根本顧不上自己,眼睛迷蒙,嘴裏還念著爹。
初一忍不住就心軟了,陳阿牛惡毒仗勢欺人,陳二娘毒舌又咄咄逼人,焦風心狠又頗有心機。
她對這三個人真的很討厭,不想有任何的牽扯,可陳鬥是個孩子,一個孩子思念爹,真的一點錯都沒有。
她莫名的心軟,如果她求下張俊安,或許可以對陳阿牛從寬處理,可衙門有衙門的規矩,她一個女子,不能左右其他。
從袖子裏取出了一些銀兩,大概有三十兩的樣子,她裝在了陳鬥的腰襯裏,“阿鬥,這銀兩姐姐塞在你這,明個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記得,不要給你娘,不然下次,姐姐就不帶你見你爹爹了。知道不?”
陳鬥點了點頭,半知半解道,“姐姐,為什麼要下次呢,爹不能回家麼?”
她一時語塞,這些事情,不該給孩子說。
這時,兩個獄卒攙扶著陳阿牛進了廂房,陳阿牛穿的破爛,裹著一件獄卒的衣裳,虛弱著力氣,整個人都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耷拉的,雙腿似乎已殘。
他一見到陳鬥,興奮的就跑了兩步,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滾了一個圈。
牢獄的生活,不比外麵,張俊安心細,令人給陳阿牛找了一件獄卒的衣裳穿上,縱然如此,陳阿牛雙腿發軟顫抖,渾身瘦了好幾圈,臉頰黑沉,手上還染著血跡。
這幅模樣,怕是在牢裏沒有少吃苦。
初一想起曾經在電視上看到,很多被關在牢裏的人,不是被其他的犯人毆打欺淩,就是被獄卒虐打。
鞭打腳踢拳頭暴打,都是家常便飯。
打都是輕的,那些犯人無惡不作,有時還會各種捉弄新來的犯人或者比較弱小好欺負的。
他們將那些踩了泥巴,臭蟑螂,死老鼠,以及唾液,鼻屎,都會當做飯一般喂給那些犯人。
要是不從,便是挨打。
每一個犯人,從進了牢獄開始,便如同進了地獄,談不上萬劫不複,也足以生不如死。
陳阿牛以前再囂張,如今氣焰全無,可憐的如同一條哈巴狗一般。
他滾了幾圈,才滾到了初一的腳下。
伸著手臂,他一把就拽住了初一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