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好似失了節奏,他彎著好看的唇角,滿足而安逸,自那天在天鳴峰的山頂一起,她枕在他的腿上熟睡之後,兩人幾乎很少如此親近的在一起。
這些時日忙著生意,他總是擔憂自己無暇顧及到她。
每每夜半,他睡不安穩,必然是要等著隔壁屋子燭火再起,步伐離開,他便緊跟其後。
他不刻意暴露自己,也不刻意隱藏,偶爾讓她知曉,這一路興許有人陪著,也可以舒緩她心中的懼怕。
時日久了,那條路,踏上了他們一起留下的足跡,他滿足極了。
心裏也是不斷擔憂,她畢竟是女兒身,長此以往,身體自是是吃不消。
他每每為她斟茶的茶水都是親自采摘的山裏最有營養的露珠,用的茶葉都是上好的柴胡茶。
這些柴胡本是藥材,初一每每寅時進山采藥,他便悄然在另一座較近的山頭采摘藥材,采摘露珠。
如今,曲軒雲遊,她三月期滿,終是不用再起這麼早。
他靠著床帷,將初一的身子極力安置在床榻之上,隻是她不肯鬆手,頭依舊靠在他的胸口,雙腿不安分的擔在他的腿上。
剪眸微顫,睫毛隨之而動,她閃了閃眸子,唇角揚著好看的弧度。
她在笑,美人一笑傾城絕,她雖不是傾城絕顏,但也世間少有。
豆包心之一顫,一手護著她的頭,一手竟是不知放在那裏,空在半空裏許久,卻是被突然抬起的手掌穩穩的握住,合在了她的胸口。
他臉頰染上了緋紅,試圖將手抽走,她反倒是抱的更緊。
他掙紮一會,絲毫無用,反是被抓的更緊。
放棄了掙紮,他苦笑了會,終是平靜的看著她,心中卻漣漪再起。
今夜,他在天涯書鋪裏見到了初一口中的鬆先生,那張臉很是熟悉,卻想不起任何。
錦泰?
他心中默念著這名字,內心湧起,兵荒馬亂。
他是懂醫,自是明白,他失去的過去終會一點點的清晰。
起初是天鳴峰,再是神秘莫名的丫鬟,又是鬆先生。
錦泰到底是什麼人?
他雖是不想記起過去,可他為了初一總是要弄清楚自己的過去,他無法不明不白的給了承諾,卻讓她平白受了委屈。
鬆先生既是算卦高人,今夜他問起,他不說,想來自己的曾經必是隱晦難言。
他說過,要娶初一,他決不食言。
關於過去,他必須清楚。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一夜無眠,思來想去,終是想不明白。
致使自己失憶的似乎是頭部的撞擊所致,隱隱約約之中,有一個字眼卻在腦子裏翻滾不休。
釀子....
他記得初見,在琉璃村裏他不省人事,是初一救了他。
也因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讓她差點名節敗壞。
他始終想不起,這釀子到底是人還是一種物?
這一夜,初一睡得很踏實。
醜時過半,她猛地驚醒,剪眸微顫,入眼是一張放大的五官,頭枕在他的胸口,那跳動的節奏聽的一清二楚。
“豆包....你怎麼在這?”她困極了,隻覺得頭脹的厲害,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還想繼續睡。
“采藥,我該去采藥了,師父還在等著我。”初一迷迷糊糊的說著,貝齒一張一合,慵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