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半側著的臉頰,浮腫的血痂,這樣翻身睡去,自然是被自己給壓疼了。
他回身眉頭緊皺了起來,卻見她又沒了聲音。
觸到那疼,她立馬平躺睡了過去。
重新替她蓋好被子,豆包這才離開了床榻前,徑自坐在了椅子上。
燭火昏暗,竹簡下,刀刻的字跡很是模糊。
他細細的翻閱了起來,逐個的尋找,翻了三卷,才找到了關於傷口恢複不留疤痕的辦法。
以及祛除頑固疤痕所提及到的藥材。
卷宗裏,關於醫治的法子卻是有些難。
他擱置下竹簡,便徑自去了田裏。
夜裏漆黑的厲害,伸手不見五指,他隻身行走在田裏,隱約聽到鳴啼聲。
唯恐因為天黑,踩壞了方丈的藥草,他順著藥田的邊際尋找。
憑著敏銳的嗅覺,他尋了大半個藥田,終於尋齊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材,以及部分煥顏術裏提到的藥草。
回到了屋子時,已經到了寅時。
他在屋外研磨好草藥,又親自熬好了藥湯。
送到了屋子時,已經到了卯時。
睡在床榻上的初一半個臉疼的厲害,她睡的很不踏實,在夢裏,總覺得有人追殺自己。
各種猛獸朝著自己迎麵撲來,止不住的廝殺,在凶殘嗜血的獸類麵前,她渺少而又脆弱。
不斷在夢中呼喚著救命,不斷的逃跑,可始終被追著。
一路到懸崖邊處,一隻猛獸將自己撲倒在地上,廝打著自己。
她滿臉血跡,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一般。
一聲尖叫,她從夢中醒來,抬眼就看見推門而入端著藥碗的豆包。
“不怕,我在。”豆包端著藥碗疾步走了上前。
藥碗還有燙,他擱置在了桌子上,走近了床榻邊剛剛坐定,初一紅著眼眶,就徑自撲進了他的懷中,環住了他的腰。
“誰說我怕了,我就是做了噩夢而已。”初一噘著嘴,依然逞強。
她怎麼會怕呢,還沒有她怕的事情。
“額...不怕,那你抱著我做什麼?”豆包忍不住笑著調侃了一句。
隻有玩笑話,才能讓她此刻鬆懈一些,開心一些。
果然,初一臉頰一紅,將頭整個的埋在他的腰部,哼聲道,“不怕,就不能抱?我偏要抱,你怎麼把我怎麼樣?”
這一挨近,腫起的臉頰蹭在了他的束腰帶上,莫名的一疼,眼淚差點就下來了,她就是死撐著不鬆手。
“那我.....”豆包頓了頓,垂著眼簾,伸手替她撫順了頭發,另一隻手則是放在了她的後背,笑容對上了初一抬著下巴一張生氣的臉。
“那你怎樣?”
“那我隻好抱著你了。”他言語之間,溫柔如蜜,語氣更是柔的能把人化掉一般。
一隻小鹿又好似慌了方向,開始到處亂撞。
他總是能溫柔的讓人甜到心扉裏。
良久,她抱著他,心裏暖暖的,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毀容的事實。
這一刻,她隻想靜靜的和他待在一起。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桌子上的藥碗隻有些許的熱氣,豆包無奈的搖頭,“鬆開我,再不喝藥,你怕是....”
“啊?喝什麼藥啊?”初一腦子裏泛白,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