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位置正好在高台之下,既是隱蔽,又是避風,亭子又相隔稍遠,官府的人並不在意。
兩人的對話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一些,因為遠,初一隻聽到提到了令郎怎麼的,戶部怎麼的。
她皺眉望了望那老者,總覺得這個老頭怪異的很。
半個時辰過去了,老頭的釣竿都沒有動過一下,他本人更是紋絲不動。
難道是假人?
嚇唬自己的?
懶得理他。
亭子上的人還在聊著,初一按捺不住,丟下了魚竿,悄聲朝著亭子下麵走近了幾步,悄聲聽了起來。
“大人真是見笑了,您可是長安知州,在這烏江和長安的地界裏,向來都是大人說了算的。俊安是晚輩,又是初出茅廬,大人不要見怪才好。若是有用的到的地方,下官一定是義不容辭。”張謙滿臉堆笑,眉峰之間,略有得意之勢。
褐衣人端著茶杯笑了幾聲,客套道,“有張大人這句話,老夫心中甚是欣慰。眼下,正好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還要勞煩大人。”
張謙袖中的手微微攥成拳頭,爾後緩緩攤開,眉眼帶笑擺手示意兩位美人褪去,這才道,“大人但說無妨,下官一定竭盡所能。”
琴聲戛然而止,亭子裏頓時寂靜一片。
褐衣人差了屬下,送來了錦盒,下人將錦盒送到了張謙麵前。
“張大人,先打開看看是否符合您的口胃。”褐衣人,笑的狡邪,似乎對張謙拿捏很準。
眾人都知,烏江縣令張謙貪財,夫人又是吝嗇刻薄之人。
盒子打開,是一顆杏子大小的血紅珠子,通體發出血紅色。
張謙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一時看的呆住了。
血紅色的亮光煞是惹眼,光芒奪目,猶如夜明珠一般,發出亮光,亭子裏頓時一片紅亮。
折射的江麵也泛著紅光。
老者微微動了動下頜,手中的釣竿明顯顫了下。
初一抬眼望著江麵的血紅色,一下子驚住。
什麼珠子,有這般能耐,能把江麵映紅了。
老者的反應細小,也沒有逃過初一的眼神。
亭子裏這時傳來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大人,不過下官見識短淺,從未見過此物,不知道它是?”
短暫的靜逸之中,初一側耳細聽,卻什麼也聽不到。
許久之後,隻聽有人道,“戶部的事情,還要勞煩令郎。”
“大人放心,下官回去,便給犬子寫信道明。必會為大人辦妥。”
許久,隻聽到下棋撫琴的聲音,又過了半個時辰,亭子裏安靜了下來。
江麵恢複了最初的靜寂。
初一回身看去,那老者依舊在垂釣,她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坐定在老者身邊,撿了石子,扔進了江裏。
江麵泛起了一陣水波,一圈一圈的環繞著散開。
“剛才的紅光是什麼?珠子又是什麼?那個褐色衣服的人,難道是知州大人?”初一隨意脫口而出,老者微微斂眸,搖頭不語。
初一哼了一聲,“別裝了,他們都走了,你等了我這麼久,還真是沉得住氣,不過,我不太明白,你引我過來,不會隻是讓我看他們官場上的破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