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滄轉眼看向陸雪夷,禁不住歎道:“這丫頭和羽衫,當真像極了!”
獨孤滄口中的“羽衫”正是陸雪夷的生母駱羽衫,然而陸雪夷從記事起直到如今,從未見過母親一麵,今日聽了這些人的話,她更是心生好奇,不知自己究竟和母親的容貌相像到何種地步。
陸雪夷正自思索,許或禪道:“雪夷,見過你師叔祖。”
獨孤滄擺手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
獨孤滄點點頭,道:“我孫女兒靈兒十七歲,你就叫我爺爺吧。”他生性孤高,若換了旁人,便是孝敬他萬兩黃金,求著叫他一聲爺爺,他也絕不答應,然而陸雪夷天生麗質,他看在眼裏十分喜愛,這才說出此話。
陸雪夷作揖說道:“雪夷拜見爺爺!”
獨孤滄笑道:“好,你自此便是老夫的孫女兒,誰敢欺負你,爺爺饒不過他!”
許或禪心領神會,深知有獨孤滄擔保,雪夷的安危自然不必擔憂,道:“多謝師叔。請師叔和二位師兄移步,隨我來取劍。”又對李劍鳴說道:“閣下若不介意,可否同行?”
李劍鳴拱手笑道:“人多了不怕鬼,也好。”
眾人動身下樓。駱乘風深怕韓商趁機走脫,來到他身旁,道:“這位韓公子,駱某和你一起走!”
韓商回首看到陸雪夷,一時間懼意全消,欣然道:“也好也好。”
陸雪夷見韓商身處險境,竟還有心思說笑,心中又急又惱,不過父親陪在身旁,她隻好低頭向前走去。
駱乘風一拍韓商肩頭,低聲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等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再說吧,走!”
來到樓下,一名侍女躬身等候,許或禪問:“飯菜可給諸葛先生送去了?”
“回先生,還未送去。”
許或禪道:“把飯菜拿到諸葛先生門外,我親自送去。”侍女應諾一聲,作揖下去。
眾人繼續前行,許或禪道:“師叔是否以為諸葛君七年未回南海,都是我從中作梗?”
獨孤滄搖頭說道:“七年前,諸葛師侄寄回島中一封書信,信中已說清原委,他自願留下參悟‘十魔劍法’,與你無關。”
駱停卻道:“師叔,我看此事必有蹊蹺!”
劍靈山四大弟子中,除許或禪之外,其餘三人情同手足。大弟子諸葛君離開海外島,隱居這片竹林七年之久,莫七星、駱停對大哥極為掛念,對許或禪則懷恨在心。
駱停開門見山,道:“誰不知道許師弟曠世奇才,臨摹大哥的筆跡寫一封信,絕非難事!”
獨孤滄卻道:“筆跡雖可臨摹,氣韻絕難代筆。諸葛師侄霸氣外露,書法也飽含殺伐之氣,那封信我親眼看過,絕不會有假。”
許或禪道:“師叔明鑒。那封信的確是諸葛師兄親筆所寫,等見到他後,兩位師兄便知分曉。”
半晌過後,眾人終於走出莊門,進了一片竹林。沿著林間小徑前行,又走一程,隱約看到不遠處有間竹舍,方圓函丈,上麵鋪滿稻草。
許或禪停下腳步,身後匆匆趕來一名侍女,手中拎著一隻食盒。他接過食盒,向獨孤滄示意之後,邁步朝竹舍走去,才走幾步,忽聽竹舍內有人說道:“香,真他娘的香!勞煩許師弟親自給我送酒菜,受用不起啊!”笑聲回蕩,聲如擊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