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未說完,卻聽袁劍搶道:“夏矣陽武功的確厲害,袁某也是佩服得很。不過這位韓少俠卻未必得到真傳,袁某向來心直口快,恐怕中原雖大,卻也無這等青年才俊,區區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誰能過去!”
袁劍滿臉鄙夷神色,他這句話顯然並非激將之法,乃是當真不信眼前這略顯虛弱的年輕人能憑一根麻繩渡過二十餘丈寬闊的海麵。
韓商絕非意氣用事之人,隻想袁劍既然鄙視自己,便讓他鄙視好了,自己索性借個台階留在船上,免得和他們進入險地,無謂冒險,能安安穩穩見到雪夷才是重中之重。然而卻聽獨孤陽平說道:“袁劍兄,我說讓韓公子不要輕易施展家傳絕學,可沒說他沒本事,我獨孤家的客人,哪個也不是酒囊飯袋之輩!”
此話出口,韓商心中喜悅頓時消散,臉上笑容也僵滯下來,隻見獨孤陽平轉頭向自己說道:“韓兄,你便當先過去,也給眾位看上一看,免得人家閑話,我是不愛聽得很。”
韓商還未回應,卻聽那邊司空捷又喊道:“喂,梅先生,我已把繩子係的更牢靠了,你們哪位先過來,我也好做個準備。”駱乘風即刻應道:“是這位韓公子當先過去,司空先生你可接穩了他,別讓他掉進海裏,免得人家說我海外派謀害中原武林同道,哈哈……”說完便與袁劍、梅雨寒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韓商聽了嘲笑聲,不由得麵紅耳赤,隻恨自己之前為何向這些人妥協求全,跌了骨氣,這時氣血上湧,將胸膛一挺,道:“過便過去,我便讓你們見識一番!”這句話說得極為硬朗,說時一甩火把,炙熱的火浪湧來,竟將駱乘風和袁劍逼退了半步。
兩人還未咒罵,卻見韓商已來到了船頭,左手提著佩劍,右手舉著火把,高聲向對岸喊道:“司空兄,韓商這便過去,你等我便是。”說完也不猶豫,趁著滿腔熱血沸騰時,已全然忘記了恐懼,右腳一抬便已踏在繩索之上;繼而左腳跟著一邁,雙足便都踩了上去。
洞中風雖不大,但二十餘丈長的麻繩在半空中細若遊絲,微風一蕩,波及千裏,左搖右晃難以立足。
韓商本想一鼓作氣,可一連走出七八步後,再難保持平穩,急忙氣沉丹田,壓住抖動不止的繩索,聚精會神,正要重新起步,可微風襲來,繩子又是一陣起伏,手中火光一閃,望而卻步。
他呼吸急促,上下丹田真氣消散,頃刻間重心不穩,兩隻腳掌慌忙橫踏在繩索上,不敢再倉促出腳。
“哈哈哈,韓少俠,尊駕登萍渡水的絕技為何不施展出來,好讓我等開開眼界!”袁劍話音剛落,駱乘風跟著說道:“隻怕他是吹破了牛皮,登萍渡水?我看是落花流水,落水鴨子,咱們等著撈他上來吧。”
韓商心中本就惶恐之極,聽這兩人來言去語,盡說風涼話,更覺得心亂如麻,隨著腳底一陣陣波動,吐納也是一波三折,隻好張開雙臂,竭力保持重心平穩,卻也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