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尚邪身後還跟著六名黑衣島客,六人手中各捧著一隻金色大碗,正是從八卦法壇上取來,到此盛取血酒,作祭祀之用。
十七八個人手持獵叉,各自跳下車板,退出十餘步遠,一尺餘長的鋒芒對準鐵籠,隻聽武尚邪斷喝一聲:“射!”十幾名狼腰猿臂的大漢拉開架勢,猛然發力,飛叉便如床子弩一般直奔虎籠射去。
三四隻獵叉稍稍走偏,釘在了車板上,又有幾隻撞在鐵籠上,猛地磕飛出去,其餘則透過牢籠縫隙,直射虎軀。眾人本以為勢在必得,怎料這隻花斑猛虎皮毛堅硬,骨骼健碩,虎爪前撲,虎尾後掃,閃轉騰挪間,九條獵叉擦身而過,並未傷及筋骨。
武尚邪大驚失色,手提長劍正要下馬,忽聽左手邊石台上有人沉聲喝道:“孽畜!”兩個字平聲靜氣,卻刺破喧囂,震徹心肺。
那石台距此少說要有三十丈遠,武尚邪心下震驚,尋聲看去,還未看到說話之人,卻見一點寒芒倏然飛至,正是一柄長劍。
劍鋒劃過長空,宛如極光厲閃,嗤嗤作響,勢如破竹,三四根鐵條被瞬間削斷,再看那隻花斑猛虎,竟已被穿膛而過,重擊之下再也動彈不得。
武尚邪大驚失色,旋即看清劍柄上刻著“靈波上官”四個字,疑惑頓消,暗想這隻猛虎本就是靈波教之物,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百步飛劍擊殺猛虎者,非靈波教主上官無邪莫屬。
武尚邪不敢遷延,吩咐道:“快取鮮血!”外圍的七八個人早已備好器皿,當下快步上前,手法幹淨利索,各自接滿了一盆鮮血。
七盆獸血鮮紅滾燙,在烈日下泛起陣陣刺鼻的血腥味兒。武尚邪揮手說道:“快將血倒入酒中!”那兩隻大酒壇是用青銅鍛造而成,圓口圓底,形如巨鼎,隻是並無鼎足,當中則盛滿酒水。眾島客將七盆鮮血傾灑在酒壇中,血酒相溶,顏色陡變,酒香混合在血腥味兒中,辛辣苦澀,難以下咽。
武尚邪向石台方向拱手喝道:“有勞上官教主!”擺手吩咐隨行之人:“快盛酒!”六個隨行手捧金碗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酒壇邊,酒壇兩側早已擺好人字梯,六人各自舀了一碗血酒,即刻轉身上馬,一手托住碗底,一手攬住韁繩,向八角石台折返。與此同時,兩側觀禮台上也走下了數百名島客,手中各捧酒碗,顯然是要盛取血酒,分發於眾位賓客。
徐塵老祖走上法壇,定睛看著法案上六柄寒光閃爍的寶劍,大手如電,握住其中一柄,正是玄邪!待血酒分發已畢,他揮劍向天際一指,氣勢淩人,聲如沉雷,正聲說道:“本座話不多說,在場諸位今日歃血為盟,肝膽相照,同赴大業,如違此誓,當天誅地滅!來,順天承意,開山啟劍;同舟共濟,歃血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