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月,我清楚地感覺到他對我已經沒有熱情,最近幾天好我甚至都找不到他。
這天我有點發燒,躺在臥室裏睡得昏天黑地,忽然聽見樓下有動靜,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出去,站在樓梯口看到了他跟一個最近爆紅的小花旦在沙發上做,我看他用我最喜歡的姿勢去跟別的女人做,心情竟然是我自己都沒想到的平靜,轉身悄無聲息地回了房間,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
一直到深夜我才醒來,還是我原來躺著的姿勢,證明他根本沒有上樓過。
我笑了笑,沒有多在意,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他的別墅,我知道這裏很快就有別的女人住進來,我這個老人應該挪窩了。
我在小旅館住了三天,然後買了機票去希臘的聖托裏尼伊亞小鎮。
伊亞小鎮被稱為全球最美小鎮,建立在聖托裏尼島的懸崖上,小鎮房屋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稱得上一步一景,黃昏時分,我坐在愛琴海邊欣賞日落,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離開江陵前那三天我一直在發燒,去醫院檢查了才發現是細菌感染,同時還發現我懷孕了,我不想當單親媽媽,所以我已經決定好,等把小鎮玩遍就去做人流。
下午三點鍾,預約好的醫生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手術,我收拾了就去了,可還沒進醫院就被人強行拉走,楚銘城暴躁地像一頭發狂的獅子,我把丟在酒店的床上,壓著我咬牙切齒地說:“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打掉我的種!”
“我自己。”我冷靜地說,“肚子是我的,我愛怎麼樣怎麼樣。”
“你想得美!你是我的,我說不準就不準!”他凶橫地啃著我的嘴唇,把我咬出血,氣得我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白皙俊美的臉上立即多了巴掌印,他按住我的手說:“鬧也鬧了,打也打了,夠了嗎?”
“你滾開!”我沒出息地哭了起來,“你這個混蛋,睡我還要我給你生孩子,你以為你是誰?我是欠你嗎?我生了這個孩子當單親媽媽?你不用臉我還要臉!”
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單親媽媽到哪裏都會有人詬病。
“不準打掉!”楚銘城的臉色在黑暗中陰柔邪氣,“蘇雲你聽著,我敢睡你我就敢負責,你不想當單親媽媽我就娶你!”
我眼眶驟然又掉出眼淚。
“蘇雲,別鬧了,我們回家好不好?”他抱著我輕聲說,帶著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疲累。
我沒有回答,他抱著我睡覺,把我牢牢圈在懷裏,像是怕我跑掉一樣。
淩晨四點,人睡得最沉的時候,我在黑暗中平靜地睜開眼,從他的懷抱裏離開,打車去機場趕五點半的飛機去文萊。
誰相信浪子會回頭?
誰相信有人會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個花園?
反正我不相信,他現在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一時衝動,等他冷靜下來就會意識到自己這個決定是多愚不可及,到時候我該怎麼辦?所以離開他是能讓我不那麼受傷的最好辦法。
後來我在文萊定居,自己開了一盒小吃店,專賣手工點心,時間長了招牌也打響了,每天生意都很好,足夠我用來享受生活。
再後來,老家親人去世,我悄悄回了江陵,本想辦完喪事就走,卻意外碰見了宋毅,他跟我說我走兩年裏楚銘城跟瘋了似的滿世界找我。
“我記得你問過我,我們這種人是不是不會愛人,當時我也以為是,但你去看看銘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他愛你,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年我們什麼活動他都不參加,每天睜開眼就是找你,你明明沒有放下他,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
我走到當初和楚銘城一起住過的別墅門前,這裏還是當初的模樣,可是我看著卻好像蕭條了不少。
身後忽然有急刹車的聲音,我剛轉身就被人抱住,那個懷抱帶著我熟悉入骨的氣息,卻涼得讓人顫抖。
他的聲音沙啞,還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蘇雲,我找了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