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並沒有死,他來複仇了。
“你要怎麼樣?我的手機號碼你都知道了。”我環顧四周說。
“你們的老巢在三個小時內就要爆炸了,我的朋友在教堂裏已經把裏麵的人都送上天了,你乖乖來我這裏,我可以放你一馬。”看來你並不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消息挺靈通。別忘了,我們見過麵。我可以拆穿你的身份,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想,正因為如此你才不敢找警察借刀殺人吧。”
“我們見過麵嗎?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你有三個小時回不去了,這樣吧,玩個遊戲,你贏了,我就讓我的朋友撤退,並且把拆彈密碼告訴你。你輸了,把你們頭目的地址告訴我。”
我莞爾一笑:“你似乎高估我在聖徒俱樂部的地位了,我並知道主教的所在地,說白了,我就是一個打雜的。”
“來執行暗殺我這樣的任務,絕不可能是庸碌之輩。”他斬釘截鐵說道。
“別太自信了,把自己看得很偉大。再說了,聖徒俱樂部對我來說像一所囚室,你炸了正合我意,你想炸就炸吧。”
“奉勸你交易吧,你們似乎很想知道那個二十歲特工的下落,我們工會有新的線索。”
我心裏為之一動,這句話戳到了我內心最細膩的地方,我情感瞬間迸發出來:“好!我和你做交易,你如果敢耍我,我會殺了你!”
“嗬嗬,”他的聲音既像嘲笑又像得意:“看來你還是一名初出茅廬的小兵啊,但血氣方剛,我很喜歡。”
我首次被評價血氣方剛,感覺新奇。
他繼續說道:“你在地鐵幹掉了我們的人,你這次還要去地鐵,我要你去六個地方拿六樣東西,隻能乘地鐵去,在爆炸時間內你若能完成任務,我願賭服輸,我們從此一筆勾銷。”
“還要提供那個特工的線索。”我補充道。
“嗬嗬,好好好……”
“開始吧。”我跑動起來說:“我馬上去離我最近的地鐵站,你要我去拿什麼?”
“果然很爽快,不愧是聖徒俱樂部的高級特工。”
“少說屁話,別浪費時間,否則我不會讓你死得舒服的。”我咬牙切齒地說。
“沒那麼簡單。小夥子,我跟你說六段謎語,你必須解出答案,並且必須乘坐地鐵去那裏,嗬嗬,聽好了,第一個——‘四位金色的聖馬可屹立在高處守望著城市,他們腳下的黑暗聖馬可吐露著神聖的秘密。’聽清了吧,至於第二個謎語,我會再給你電話的。”說完,他掛了電話。該死的!他原來利用手機信號GPS定位係統跟蹤我,不費力氣就可以知道我的方位,我卻要被他指揮得喪失主動權。
我邊跑去地鐵站邊想,王虎為什麼硬要我乘坐地鐵完成他的遊戲?他完全可以設局殺了我,為什麼要和我玩這樣的遊戲?是試探我的實力嗎?還有,他的謎語竟然和天主教人物扯上關聯,以他的身份,應該用語錄做謎語比較適合啊,究竟葫蘆裏賣什麼藥?我沒有時間想太多,我首要任務要解開話裏的秘密!“四位金色的聖馬可屹立在高處觀望著城市”,“四位聖馬可”?聖馬可是天主教中的聖人,他編寫了《馬可福音》,繼承了耶穌的意誌到處傳教。王虎提到的“四位聖馬可”、“屹立在高處”,令我不禁想起徐彙區天主教堂,那所教堂正前方的頂上就雕刻著四位聖人,可那些並不是聖馬可。難道是借指《馬可福音》,哪個地方典藏了四本《馬可福音》?不行,這些聯係皆太牽強了,時間匆忙,我一定要直搗黃龍般破解出密碼。我敲著自己的腦袋,楊潮臣,你是否遺落了細節?!
對,換個思路,回憶聖馬可的事跡。聖馬可來到一片荒蕪的威尼斯時,向上帝祈求賜福,堅強地存活下來。聖馬可死後,意大利人將他的屍體從埃及帶到了威尼斯,安葬在祭壇中加以崇拜,為此威尼斯一直以此為榮,脫離東羅馬帝國統治後,威尼斯把聖馬可當做城市的守護神,威尼斯的標誌性建築就有聖馬可教堂和聖馬可廣場。難道說謎語和威尼斯有關?和意大利有關聯?可能是指上海從前的意大利租界,靠,想哪兒去了,上海沒意大利租界的。盡管我身為C開頭的解密特工,但三個小時對我來說,太短太短了。威尼斯的守護者聖馬可……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對,聖馬可的坐騎是獅子!。四位編寫福音書的聖人(馬太、馬可、路加、約翰)是由古代以色列人的四個標誌(男人、獅子、公牛、老鷹)演化而來的,馬可對應的便是獅子,所以獅子也是聖馬可的象征。威尼斯的許多建築同樣也會裝飾上獅子,威尼斯的城徽是一隻抱著福音書的獅子。“四位金色的聖馬可”可能是指四隻金獅子,也許是某個飯店,某個教堂……許多建築前都豎立著獅子像,用以辟邪,接下來半句是“屹立在高處守望著城市”,又是什麼喻義?好像是指代金獅子位於城市的高處,樓層中金獅子?天台上的金獅子?還是……?“守望”二字又有守護的含義。我真痛恨自己長期被聖徒俱樂部禁錮自由,自己平時也不經常逛上海,造成對家鄉上海的陌生,所以才有如今的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