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少女口中低低吟著詩,明眸中的淚珠轉啊轉的,最終跌落到了草地上。其時草長鶯飛,一片媚人春光。少女的心卻已冰到了極點:“你一定要去嗎?即使是為了我,也不會留下來對嗎?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對不起,生逢於這個亂世,是你我的不幸!”戎裝男子仰麵看天,看似無情,其實隻是為了不被人看到即將奪眶的淚水。“天下大亂,群魔亂舞。我有我不能推卸的責任。每個男人都會像我一樣去麵對的!”
“以你我的感情,為何不拋開這紛紛擾擾的人世去自由自在呢?”少女看著枝頭柳色,心在一點點的沉下去。
“天下蒼生都是善良而無辜的。我永遠忘不了曾經遞給我一塊野菜餅的鄰居老大爺、幫我縫補衣衫的老奶奶,那村頭快樂嬉戲的少年,溪邊自在浣紗的少女……他們應該過上安定的日子。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男子緩緩說道:“你先去找個風景優美的深山住下,待我回來一定去找你。帶著你最愛的山花。”
手中冉冉飄下的落花似乎感染了少女的心情,眼簾垂下的是無盡悵然無奈。那歌,那淺笑,那落寞,似乎盡是她一生中最美麗的痛楚。。再也止不住的淚在空中劃過。那弧線似乎代表了天地間最美的感情。“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少女一字一淚一啼血,怎奈,換不回滾滾紅塵轉變的麵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若幹年後,小小的海港邊一直矗立著一個絕美的身影。她不在意千江之水照應著千江的古月,任憑遠古的神話紛飛著落霞滿天。癡癡的等著良人罷遠征。閱盡千帆,卻終不能釋懷!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盡管見過多少繁華成落葉,送過多少同袍沒於荒野。他一直在貼心的鐵甲裏藏著那朵美麗的山花。終不肯讓漫天的心痛散落在星空……
最終,她也沒有等到他的歸來,鬱鬱而終的她被埋在了那片森林裏麵,從此,這片森林開始籠罩著一層霧氣,終年不散,這就是霧靈森林的傳說。
琥並沒有放棄自己對吟遊詩人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的追求。大陸上家喻戶曉的故事被他磁性的嗓音,優美押韻的語言娓娓道來,聽得卡利亞大小姐眼中熱淚盈眶,深情的望著坎迪海港邊的這片森林。
****二人組卻在一邊嘀咕著:“都怪你,把藏寶圖畫的這麼遠,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船,我暈船,我恐水,你害死我了!”雲軒卻是有苦說不出啊:“地圖是我做的沒錯啊,看羊皮的質地,看那瀟灑的筆技,看那亂真的做舊。隻是,誰******給我改了終點啊!”
心懷鬼胎的雲軒和吐得頭暈腦脹的倫達,追趕著琥和比利亞的腳步,邁進了霧靈之森。
終年不散的霧氣似少女的綿綿情思,籠罩著這片森林。剛進入時,還是薄紗般的一層。走了幾個時辰後,霧氣已經濃重的像黑山城比爾大叔的骨頭湯一樣。這樣形容的自然是我們博學多才的倫達先生,此刻,他的肚子已經空空的了。
“打尖,不,吃麵。不,我要吃飯!”倫達扒開捂住自己嘴巴的雲軒的手,口沫四濺。
前麵行進的琥忽然回頭,引弓搭箭,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如閃電,卻奇異的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一道閃電般的光箭自倫達的耳邊擦過。倫達依然張大嘴巴,動作定格在了那裏。驚疑未定的雲軒和卡利亞回頭看去,一個骷髏兵被箭釘在了倫達身後的樹上,左手揚起,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斜斜揚起,依然保持著準備劈下的姿勢。
“你娘的,偷襲!”雲軒拔出他的劍,撲了上去。我黑虎掏心,我猴子摘桃,我懶漢推車,揮舞著利劍把毫無反抗能力的骷髏兵大卸八塊。雲軒洋洋得意的回頭,卻看到了另外三人大張著嘴巴,瞪大著雙眼,似乎不能接受,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咳咳。”雲軒難得的老臉一紅:“各位,失態了,嗬嗬,我生平最恨別人在我背後捅刀子。亡靈生物也不行。對了,剛才誰提到骨頭湯來著?”雲軒的眼睛在粉身碎骨的骷髏兵身上轉來轉去。三人對視了一眼,逃也似地往前繼續行進。
“我說,大家要注意了,根據我多年來的冒險經曆,附近一定有黑魔法師。”倫達扯著嗓門:“平時我是不怕死靈魔法的,隻是現在,我肚子太癟,渾身本事使不出一成。琥,射點獵物燒烤,卡利亞,給我加個聖光佑護。”在途中,大家通過閑聊知道,嬌滴滴的大小姐卡利亞,竟然是個光明係的小魔法師,雖然她的法力不高,但是全大陸隻有幾個有名的大傭兵團才有光明法師,以雲軒和倫達的雙頭死神,連給人家提鞋子都配不上。一路上,倫達以變異蟑螂怪,吸血毛毛蟲的威嚇,騙的不諳世事的卡利亞給她使了好幾個聖光佑護。那白光掛在身上,又炫又舒服,老子上癮了。——倫達如廁時對雲軒掏心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