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下課後,我跟同學告了聲“再見”,便奔向校門。
我等了片刻,試圖從蜂擁而出的人群中找到劉傑,他先看到我,推著車子快跑過來,我遞過錢包,道了句“路上小心”,轉身就走。
劉傑一把拉住我阻止我的步伐,不放心道:“我送你回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調凱道:“你不會是想偷懶不去練武了吧?”
“是呀,我想偷懶,你可要成全我,讓我直接回家吧。”我看到後麵慢悠悠走來的三個人影,下巴一抬,道:“你撇下他們?總得有個理由。”
劉傑無可奈何,沉默一會兒,半響才道:“你不知道許小霜這個人,從初一開始就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算有點小聰明,從不招惹她惹不起的人,我怕她在吸取教訓之前做出過分的事來,這幾天我親自送你。”
劉傑是不想讓我琢磨爭鬥之類的吧,我心房暖流劃過,不在意道:“我的身手你還擔心什麼,而且我是坐車,她再大膽也不可能當街虜人。”
“不行。”劉傑堅決不妥協,緊拽我的手不放:“這事沒得商量。”
施丞嚴走過來,打圓場道:“各退一步,我們一起送你到家後再去少年宮,好兒也更安全些,行嗎?”
劉傑顯然心動了,點頭同意,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拉到後座,不錯眼地盯著我,意思是我自己上去還是他當著大家抱上去。
我為了自己的形象不得不跳上後座,不忘朝大家點頭,謝謝的話中午說了遍現在沒必要講了,放在心中即可。
我拿出運動帽,蓋住上半張臉,劉傑在前麵帶路,殘陽如血,晚霞多姿,柔和的光照在大家的臉上反射出金黃的輝芒,耀眼奪目,莫不道一句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
到了園區的大門,劉傑將車停在門邊,我跳下車,揮揮手道:“再見,有空常來玩啊。”
施丞嚴三人相視默契地一笑,異口同聲地歡喜道:“好啊,有空就來。”他們不是沒聽出安好的應付之意,但好不容易有去劉傑家的機會,失不再來,必須要及時把握。
劉傑惱怒地瞪他們一眼,幹爸不喜家裏被外人打擾,他的同事好友也從沒來拜訪過,今天竟然失策了,轉頭整理下我的衣領,道:“快回去吧,不用對他們客氣,順杆子往上爬的事他們幹過不少,你越客氣越吃虧。”
我不在意地一笑,滿是信任地問他們三人:“你們會保守秘密的,是吧?”
“當然。”施丞嚴回答,他最欣賞劉傑的一點就是寵辱不驚,與他們自己有相同的氣息,他尊重朋友的生活方式。
“好吧,歡迎你們周末來我家做客,我親自下廚招待你們,你們有口福了哦。”我俏皮地眨眨眼,當沒注意到劉傑的驚訝疑惑。
薑陽興奮的聲音響起:“哎呀呀,太令人熱血沸騰了,周末快點到,好早就想到劉傑家看看了,哇哇。”
我們都習慣了他的間接性抽風,我交待一句“那別忘了要來哦,拜拜”,轉身消失,再跟他們磨嘰他們武術課不用去了。
我偷偷地打開門,回到家,心情愉悅,取下書包向沙發一扔,大喊一聲:“寶寶,我回來啦,想不想姐姐?”
安媽拿著畫筆的手被嚇得一抖,在畫紙上留下一筆突兀的轉折線,頓時暴怒出聲:“想你個大頭鬼,給我閉嘴,在我弄完之前不許出聲。”說著,將紙揉成一團跑到垃圾桶,重新取一張開始畫。
我怯懦地躲到坐在一旁的奶奶身邊,可憐兮兮地蹲下身望著奶奶,奶**也不抬,甚沒誠意地安慰:“好兒別鬧,奶奶剛才也差點紮到手指,一邊玩兒去。”
我嘟起的嘴頃刻間恢複原狀,低頭看奶奶飛針舞線的手,羨慕得不行,我實在弄不清從布的底麵往上紮的時候怎麼找準位置的,而且不會紮到手,便央求道:“奶奶,你給我繡個手絹吧,圖案隨便繡個草就行,再繡個‘好’字,怎麼樣?”
“行,手上的繡完後給你繡,現在想起吃寶寶的醋啦,剛才還挺開。”奶奶寵溺的看我一眼。
緞上的“福”字的偏旁映入眼簾,我才知道奶奶在為未出生的寶寶做衣服,我泫然欲泣:“奶奶,你偏心,你先給寶寶做,不先給好兒,你們都疼他不疼我。”